谢逢野全然当做瞧不见,继续说:“好像是个小花妖,我倒是知道罪魁祸首,却不知你们是否有那姐妹情深,想要来替她报仇的。”
说话的时间不过片刻,室内暖香已然消散,连暖橘色的烛光都化作凄厉冷青。
慢腾腾地悬浮起来,在屋子里升升浮浮。
之前沐风阿净一事,凭那小小一个听夏花妖,自然不能干涉偌大一个百安城的命盘,即便晓得他有一个被称作“主人”的,幽都鬼众去时,只捉到一个神志不清的男人。
之后,不世天没查出什么踪迹,听闻是派过几名神官下界来探查,几日过去都未见踪迹。
但这一摊子事,连昆仑君这种不插手世事的老神仙都现身了。
即便此事干系昆仑虚,也不至于他亲临。
再有青岁那种态度,想来这桩桩件件勾扯牵连着,背后那件秘密不会小。
此桩事过后,百安城算得一处烂摊子,谢逢野本不想管,他是个不怕事的,但绝不是乐于给自己找麻烦的。
若非撞破俞思化,若非……临走之前查到了柴江书还活着。
谢逢野也寻不到这处来。
世间多的是妖怪混迹其中,扮做普通商贩走卒盈盈利利参与红尘。
而妖鬼尤善蛊惑心神,那经营此类风月场所自然说得过去。
隐匿于妖气纵横之处,行那阴诡伤人之事,真真好手段。
“别愣着了,我说那么多就是为了告诉你,快些叫你主子出来。”。
那女妖冷冷笑道:“什么阿猫阿狗也配!?”
戾喝才落,阴风骤起,杂乱乱吹得满室艳色纱帘纷飞,伴着幽青烛火,怖人蛇蝎。
将方才那声色动人之所,瞬时化为地狱一角。
没法深聊,这是要打。
妖风中带着难以忍受的恶臭,席卷而来,自是伤不了冥王半分,可俞思化也安稳坐着。
“你倒是坐得住。”谢逢野问他,“不害怕吗?”
俞思化受不了这味道,他蹙眉说:“讲的像我能跑得了一样。”
奇了怪了,他想。
若是为了过来把人惹火,那么大可直接说明。
谢逢野倒好,他先是装作恩客一掷千金,又唤了她们来吹拉弹唱地热闹了半天,最后才直白地讲:我是来闹事的。
如此,才好让怒意在今夜彻底盛放。
女妖呼着怪叫捻风化刃刺过来,直指命门,不料在那朗笑男子面前一寸时撞上了什么,竟全数将她所下力道返还回来,震得手臂酸痛发麻。
她不甘心又出一击,还是同样的结果。
事情变得难以控制起来。
外面有个面目狰狞的妖怪正不遗余力地想要破开法障,动静过大,一直于在楼上都能听见下面众人慌乱惊呼的声音。
不消片刻,几乎整个柳烟楼的妖怪都冲杀过来,放目望去全是五彩缤纷的奇形怪状。
他们个个都使出看家本领,却破不开这法障分毫。
暴怒而向里面两人看去,俨然还在闲聊!
“为什么要用自己的阳寿去给她续命?”谢逢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