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既迟?”
依旧没有要醒的征兆。
隔着一道半掩的门,外头的声音毫无间断地涌进来。
这么吵闹的环境,他都没醒,暂时应该不会醒了吧?
倪雀手指攥得极紧,手心盗汗,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凑在离江既迟很近很近的地方。
只要她往前小鸡啄米似的点一下头,她的嘴唇就会碰上江既迟的脸。
就在这时,她听到外头冯子业在喊:“江既迟呢,怎么还没回来,这小子不会是打个电话趁机隐遁了吧?”
那声音混在一堆嘈杂的声响里,被倪雀的耳朵捕捉到,她一时竟有种眼下的隐秘情景将被立马打破的慌乱。
倪雀下意识想要退开,身体却违背她的意志先行一步,脑袋微微前倾,在江既迟的唇角,落下一个极轻的,似羽毛拂过一般的吻。
惊觉自己做了什么,倪雀脸爆红,整个人像是压紧又松开的弹簧一样,猛地回弹起身。
倪雀逃似的离开了房间。
房门发出“咿呀”的轻微声响,倪雀的脚步声隐入了热闹的人语中。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
他像在适应房间里这幽微的光线,又像在思考什么不得解的难题,眉心浅浅皱起。
半晌,那只横在额间的手动了动,往下滑落一截,遮住那一双深邃又漆黑的眼睛。
扉页
倪雀心脏狂跳,仿佛随时能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到桌边坐下的。
林杳正端着个锅,给喝了酒的人挨个倒解酒汤。
估计是林杳和冯子业他们说了自己去给江既迟送解酒汤了,倪雀一回来坐下,冯子业就问她:“小学霸,江既迟还没打完电话吗?怎么还不出来?”
倪雀努力地平复着内心的动荡:“我进去看他睡着了。”
“睡着了?”
倪雀“嗯”了声:“我叫他了,他没醒。”
“这家伙酒量还是这么差。”
林杳闻言,问倪雀:“解酒汤呢?”
“放他床铺旁边的书桌上了,要拿出来吗?”
“不用了,放着吧,他一会儿醒来,还可以喝。”
林杳倒完了解酒汤,将锅放在一旁的台子上,坐回桌边,看倪雀一眼:“你脸怎么这么红?”说着瞪大眼睛,“偷喝酒了?”
“没有。”倪雀脸更红了,微低下头,“有点热。”
客厅不大,一张圆桌就占去这屋内不小面积。
桌上一口鸳鸯锅,锅内汤底沸腾,热气在半空中缭绕。
再加上吃喝过半,兴致高浓,气氛热闹非凡。
在这般环境里,林杳心说,的确是挺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