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这戏倒真不是演给吕后看的,正相反,是演给刘长看的。
“刘长怕是想拉我入伙,在他眼里,众兄弟中也只有我成得些气候。可不成想,还没说两句话,就被我气走了。”胤禛坐而言。
“你又何尝不是为了他好。”
刘长为人确实没有什么心机,但是他身边的那些谋臣却不然。刘长此行前来,估计就是被那些食客鼓动的。刘长既然带兵而来,就不是没有想过联合诸侯王,一起反了那吕雉,把刘恭拉下马。可惜的是,来在了长安之后,刘长却大失所望。诸位刘氏兄弟,失德无能者居多,没有一个堪当大用。又闻得代王刘恒在众人心中的名声还是很好的,所以就起了联合代王的念想。
刘长他一个人也掀不起什么大浪,可是若加上一个代王刘恒,吕后绝对会安一个造反的罪名给他们俩。要知道,在这大汉朝,诸侯之间私下结交,罪同造反!大汉的律法,跟大清的律法不同,胤禩当年结交宗嗣大臣,即便有结党之嫌,作为帝王者也不敢轻易的给他定罪。可是在大汉则不同,为了避免各诸侯联结,大汉明文规定,各路诸侯在封地不可与其他诸侯往来。
若是刚才胤禛不表现出这样一副沉溺于美色的样子,还故意气走了刘长,恐怕刘长就要将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对着他说出口了。届时,胤禛诺,得罪吕雉;不诺,得罪刘长。
至于吕雉,胤禛是全权交给胤禩了,他相信胤禩。他在外应对各路诸侯,而小八则帮他在吕后那里瞒天过海。胤禛坏心眼的想着,这便是所谓的男主外女主内吧。
所以说,这些汉代群雄们,对上这狡诈的兄弟俩,注定了是要落马的。
“这么简单的道理,刘长他竟然都看不出来,难不成脑袋是歪着长的?”胤禩不由得失笑。
“还说是什么小项羽呢……”胤禛言罢,摇摇头。
“不过将才,岂能与项羽比肩,又一个吕奉先而已。”胤禛不需要多,只要看上一眼,听对方说上几句话,就能判断出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众诸侯既已抵达长安,自然要去拜会吕太后了。长乐宫大殿上,吕雉端坐于龙椅之侧,面前垂着七色珠帘,怀中还抱着一名三岁的小童,那小童不耐烦的扭来扭去,时不时的发出一声哭闹,正是太子刘恭。
“臣等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长乐无极。”
众位诸侯恭顺的列于殿内跪拜。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长乐无极。”
“都起来吧。”吕雉俨然一副君临天下的模样道。
“诸位大王远道而来,参加我儿的封陵之礼,老太太还要在这里谢过诸位。”
刘恢闻言连忙叩首。
“臣等惶恐之至,望太后娘娘节哀。”
“这是恢儿吧,瞧瞧,咱们母子也有七八年未见了,何必如此生分呢。”吕雉笑道。
“来人,给诸位大王看座。”
吩咐了一声下去,便有许多宫人拿来蓆子,众臣跪坐其上,皆是不语,大殿内陷入了一阵沉静。
吕雉的目光透过珠帘,打量着对面这几名年轻的男子。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刘恢和刘友她是熟悉的。久未曾谋面的是刘长和刘恒,他们二人从年幼时就已经去了封地了。那个英姿勃勃的男儿,定然是刘长。至于……吕雉收敛笑意,眯起双眼,那个坐在最后头,一身朴素的白衣,从近殿开始就未曾抬起过头,看不出深浅的,就该是代王刘恒了……
“恒儿啊。”吕雉忽然开口。
“臣在。”胤禛拜首。
“你母亲薄姬,她还好吗?”吕雉问道。
“母亲她身体康健,现如今正在太庙吃斋念佛,为先帝祈福,为大汉祈福。”
“嗯,如此甚好。”吕雉满意的点点头,随即道。
“最近天下实不安生,我儿刚去,又听报你代国的王后也忽染急病去了。这祈福是要的,祈福好啊,传哀家的话,要薄姬她安心念佛,多注意身子。”
“诺,臣一定将太后娘娘的嘱托告知母后。”
吕雉闻言,长出了一口气,脸上有了笑容。
“这样,哀家就安心了。看到你们都健健康康的,实乃我大汉之福啊。”
“太后娘娘慈悲。”众臣谢恩。
“哀家已在宫中设宴,为各位诸侯接风洗尘,今儿就不要走了,留在这宫里,也热闹热闹……”
正在吕雉与众人周旋之间,胤禩已经被莫尚宫秘密的带到了宫里。吕雉下了朝,听莫尚宫禀告说,人已经等在了御花园。于是便喝退了随从,只带着心腹二三,前去见胤禩。
“太后娘娘万安。”胤禩大大方方的行礼,在吕雉面前,他不需要故作那些娇弱姿态。
“漪房啊。”吕雉感慨。
“在代国生活如何?没有人为难你吧?”
“奴婢是太后娘娘赏赐的家人子,怎么有人敢为难我呢。”
吕雉闻言一笑。
“你也别说谎了,我已经知道了。薄姬她不仅把你降为美人,还打了你。你受委屈了,是不是……他们对你产生了怀疑?”吕雉的眼睛和耳朵遍布天下,代国王宫里那些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太后娘娘英明,奴婢个人的委屈算不得什么。”胤禩道。
“薄太后她之所以打奴婢,并不是对奴婢的身份产生了怀疑,而是看不惯奴婢独霸代王罢了。”
独霸?吕雉赞许的看了胤禩一眼,不愧是她挑中的人,就是有本事。
“这么说,自打你去了之后,代王还未曾宠幸过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