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位家人子已经都各自进房去了,胤禩拿了枕头,走到墨玉的门前。
“墨玉姐姐。”
“呦,怎么是你啊。”墨玉还在因为刚才周亚夫驳了她的面子,让众人看了她的笑话而恼怒着,看到跟自己有竞争关系的家人子更没有好脸色了。
胤禩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多一分显谄媚,少一分显冷落。
“姐姐莫要生气,那个周亚夫是个粗人,何懂怜香惜玉。妹妹这里有个白玉枕,能够安神养颜,怕姐姐在这穷乡僻壤的睡不习惯,特地送来给姐姐。”
“你会这么好心?”墨玉诧异的瞥了胤禩一眼。
“大家都是身不由己,又何苦互相为难呢。”胤禩苦笑道。
“姐姐出身官宦世家,样貌出众,非池中之物。我乃一届孤女,又没什么本事,还希望姐姐以后飞黄腾达之后对我照拂一二。”
墨玉犹疑的接过了白玉枕,见果然是个宝贝,便乐了。
“那好,你这礼物我收了。”墨玉满意的点点头,思量着这个叫窦漪房的女子还挺有眼见的。等她得了代王的宠爱,照拂照拂这个女人也是可以的。
闻言,胤禩笑得更深沉了。
“姑娘……”雪鸢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问,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整理好了床铺,雪鸢走到了胤禩身边坐下。
“你为何要将太后赐予你的信物交给墨玉?”
没错,那个白玉枕是太后赐下的信物,说是到了代国后,随礼呈送给代国的王后青宁,这样王后就知道窦漪房是太后娘娘派来的了。
“雪鸢,那东西可不是信物,是凶器。”胤禩道,这个莫雪鸢虽然是太后身边的人,但是却难得性子单纯,如果可以,胤禩想将她培养成自己的心腹。反正,他一向最擅长拉拢人心。
“姑娘这是何意?”
“雪鸢,你认得青宁吗?”胤禩问。
“不认得。”雪鸢摇摇头。
“我等虽然都是太后娘娘自幼培养的细作,但是彼此却不相识。我主要负责暗杀,而青宁则是负责情报。”
“我也不认得。”胤禩笑了笑。
雪鸢闻言越发的疑惑,这跟认不认得,有什么关系呢?
“你说,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人,合适吗?”
“姑娘!难道说,青宁有反意!”雪鸢大惊。
胤禩摇头,这个莫雪鸢当杀手只和死人打交道,脑子都不会转弯的。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了反意,我只知道,她到代国已经五年了,位及王后之尊。可是这五年中,代国依旧在不断强盛,反观太后娘娘倒是吃了几次亏。青宁是细作中的佼佼者,你说,这合理吗?”当局者迷,青宁是吕雉自幼带大的,吕雉自然相信她。但是他不认识青宁,更不会相信一个陌生人,甚至于把能够证明自己细作身份的证据交到对方的手里。如果他这么轻信,那早在夺嫡中就死了百八千次了。
“哦,我明白了!”雪鸢也不是笨人,一点就通。
“姑娘,你想用白玉枕试一试青宁,如果她忠心于太后娘娘,自然会设法与墨玉相认。如果她对太后有异心,就会设法除掉墨玉。不管是哪种结果,我们都没有什么危险。”
“姑娘,你真聪明。”雪鸢笑得明媚,姣美的脸庞如盛开的紫薇花,看得胤禩这颗男儿心有些蠢蠢欲动。可看了看自己此刻玲珑的身躯,胤禩唯有对月哀叹了。
这个身体的确是个美人,而且,样貌说真的,跟原来的胤禩还挺像的。胤禩的相貌继自良妃,是属于那种较阴柔的男子。而良妃,胤禩的生母卫氏,是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人!如果不是那样,也不会引得康熙甘冒大不讳,宠幸了一个出身辛者库的女人。以至于整个后半生都沉浸在贪恋美色的自责中,连带着厌弃胤禩的这个母妃辛者库出身的皇子。
正思之,忽然外头传来阵阵骚动,忽见有浓烟从门缝涌入。
“起火了,起火了……”外头传来了守卫惊慌的喊声。
雪鸢一惊,忙拉着胤禩要推门出去。
“雪鸢,别动。”
这么低级的计策,胤禩无奈的摇摇头,按住了欲推门而出的雪鸢。这一路上,还真是热闹啊……不过,不怕会寂寞了。
“你看着吧。”对上雪鸢疑惑的目光,胤禩成竹在胸的笑了。
四四重生
胤禛醒过来的时侯,胸口上正趴着一位浑身赤裸的女子。本能的皱起了眉头,谁这么没有规矩!伸出手来推开身上的人,一时间不知今夕何昔?眼前的宫殿虽然华贵,但却不是他的养心殿,也不是妃子的寝宫,是什么地方?
他不是正在熬夜批奏折吗?怎么会一觉醒来,到了这里呢?胤禛记得自己昏睡之前好像是吐血了,鲜红的血液熨贴在白色的纸张上,分外艳丽。更勾起了他最痛苦的回忆,那人也是吐血而亡的。他还记得,那些不断从对方口中涌出的鲜血,染红了他明黄色的龙袍,染红了青灰色的大地。胤禛思之便难以自持的心痛,随后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这是死了?还是活着?解脱?或是,继续受折磨?胤禛不知道。
忽然,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浮出脑海。胤禛抱住头,刘恒!那些记忆属于一个胸怀天下的男子,西汉孝文帝刘恒!他变成了刘恒,这是怎么回事?
未来得及多作惊讶,身边的女子便已经醒过来了。
“代王,您醒了,要不要臣妾伺候您更衣?”
胤禛冷着一张脸,用以掩饰内心的慌乱。
“王后,你再睡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