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到这个本子,整个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小哑巴也有些惊讶地看向我,这本子和我惯用的记事本,完全就是同款。
可是那本子是我自己用皮革和纸缝制的,眼前的本子从裁切到针脚,无一不在提醒着我,它出自我手。
但我从来不记得,我见过张柳,我也没见过他师父,更不可能把自己的本子送出去一个。
“看来,又是祂搞的鬼。”
小哑巴说的这个祂,非人非男非女非物,而是代指神明,我想他指的,大概是所谓的终极。
终极当然不会是简单的神明二字可以概括,否则他一开始就不必用那样复杂的描述向我讲述终极。但这已经是普遍比较好理解的概念。
“我们跟祂有仇吗?为什么祂会如此捉弄我们?”
小哑巴点了点头,接着又摇头:“当年那场叛乱,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终极。但终极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个体,这其中有一部分,是我们的朋友。”
我想也是,如果终极和我们有仇,他们进入青铜门就是羊入虎口自投罗网,小哑巴不会做这样愚蠢的事情。
“看看里面有什么吧。希望这不是我的那本日记。”
我确定这个本子是我的,但不知道里面的内容是不是也出自我手。是一些平日的杂记但也罢了,如果是我初到长沙时的那本日记,那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是什么?”
我知道小哑巴一定会追问,话头是我挑起的,自然就不会隐瞒他。
“初到长沙时的日记,少女情窦初开时写的酸腐句子。”我回答的十分坦诚,并没有什么弄虚作假的成分。
这本日记会让我控制不住回想起一位故人,严三兴,因为他几乎是日记的主角。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小哑巴的手伸向那本本子,但拿过来接连翻了几页都是空白。
“是空的?怎么会?”我也凑过去看,但上面的确一个字也没有。
一直翻到中间几页,原本空白的纸上突然开始出现墨迹,但也仅仅是痕迹,并不成字。
中间有大概十来页纸上有墨痕,但起初我们并没有看出什么头绪,直到小哑巴忽然将有痕迹的几页纸叠在一起,然后快翻动。
墨痕快变幻,走过的痕迹拼凑出两个草书的字:塔鲁。
“是什么语言的音译?还是某个我们不知道的名词?”
我其实更倾向于前一种说法,因为这两个字组合在一起,根本不符合汉语的文法,不会有一个词是由这两字组成的。
小哑巴想了一会儿,竟然已经有了答案:“是一个民族,居住在尼泊尔南部的德赖平原。”
这对我来说有点太过了,我没了解过这方面的东西,小哑巴却好像如数家珍。
“我从前,在尼泊尔待过一段时间,这个叫做塔鲁的民族有他们独特的宗教文化,他们并不信佛,而是崇拜各种野兽和他们自创的神明。”
这无异于给我们提供了思路。
张柳在用这个民族的某种宗教文化提醒我们什么,具体信息是怎样的,那就只能回去详查了。
但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信息,有什么必要藏得如此谨慎吗?这是一个疑点,但具体情况如何,只能慢慢去探寻,或者可能没有答案。
小哑巴又把本子放了回去,这东西会被一直封存在这里,成为我们曾经来过的证明,除此之外,别无他用。
见我们这么快就出来了,张平山有些惊讶,问:“怎么这么快?”
“信息我们已经拿到了。”小哑巴朝他点了一下头,我们就往回走。
见我们打算直接离开,张平山非常热情地留下我们吃顿饭,我们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一起吃了个简单的午饭。
该说不说,厨艺还挺好的,走之前小哑巴还勉励了他几句,差点把他高兴地跳起来。
也不知道多大的人了,还和半大小子一样跳脱,但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张平山一路送我们出了巷口,猜依依不舍地回去,而拿到关键信息的我们,则直奔杭州,回去查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