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错教室了吧?”叶雪明知他是来找自己的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诶?这不是大二的萧茗风吗?”
“好帅啊!不愧是院草!”有几个女生在旁边捂着嘴兴奋地讨论。
“我有事找你,你和我出来一下。”萧茗风颇为霸道地说。
教室内一片唏嘘。
“再有……”叶雪抄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再有五分钟就上课了,病理学的课不能逃的!”
“那我陪你一起上课。”萧茗风干脆坐在叶雪旁边的座位上。
那里还有其他同学啊!人家不过是课间上个厕所,回家现座位被抢了多闹心。
“算了,咱们俩去最后一排吧。”叶雪带着萧茗风在最后一排落座了。
“学姐您能不能先通过一下我微信的好友申请?”萧茗风卑微地请求。
迫于压力,叶雪在“的朋友”里找到萧茗风,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你在体育馆展出的那幅画是怎么回事?”萧茗风低声问她。
那幅画引起了萧茗风强烈的不适,他对那个地方有着莫名的熟悉感和恐惧感。那段记忆原本应该在记忆的角落蒙尘,却蓦地被叶雪掀开遮挡的白布,用短暂燃起的火柴照亮了零星的片段。
“这个你也不记得了吗?”叶雪有点失望,如果这些他都忘了,那他还是自己要找的小风吗?
“那个侧着脸的小孩,是我吧?”他问。
“是啊,是小风。那个鬼屋是我和他分开的地方,他进了那间鬼屋就再没出来。”
萧茗风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不是不记得,他是不敢记得。
八岁那年,爸爸妈妈要带他和妹妹去游乐场玩。去游乐场的前一天晚上爸爸一直在给他讲那个游乐场的鬼屋有多好玩,恐怖的氛围特别逼真,只有胆子很大的孩子才敢进去。
他为了证明自己胆子大,到了游乐场之后就和爸爸进了鬼屋。起初真没觉得多害怕,毕竟都知道是假的,可走到一半的时候爸爸突然不见了,他开始慌了。
如今重回顾那段记忆萧茗风忽然想到了很奇怪的点,当时是暑假,游乐场的人很多,但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现爸爸不见时周围一个游客都没有。为什么会突然没有人?是他走错路了吗?
19岁的萧茗风总觉得那件事处处透着诡异。
他在鬼屋里被人捂住了嘴,晕了过去。
他一共醒过来两次。
第一次,他醒来的时候现自己被绑住了,蒙着眼睛堵着嘴,跟影视剧里的绑架情节别无二致。他睡睡醒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有人帮他拿下眼罩解开绳子时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了。他被带去医院,医院里生了什么他现在怎么都想不起来,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医生说他疯了。
具体是哪种精神障碍想不起来了,但以他当时的理解就是疯了的意思。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他被送去精神病院,看心理医生……那段时间的记忆都模模糊糊的。
然后他就醒了,第二次醒来。
他第二次醒来时,现自己躺在家里,自己的床上,爸爸说他在鬼屋里被吓得晕倒了。没有绑架,没有医院,都是他做的噩梦。
如今他想起来那段绑架的记忆说是梦,又比梦真实。如果不是梦,又太模糊。
萧茗风的质问和沉默让叶雪有一丝成功的喜悦,他对小时候的事不是全无反应,只要她慢慢地用这些事刺激他,他早晚有一天能想起她是谁。
病理课下课后,俩人一起出了教室,没走几步就撞见了依楼。
“不是吧,进展有点神啊,这就陪着上课了?我说你怎么上节逃课了!”依楼用日常的浮夸掩盖住了内心的不悦。
“中午要一起吃饭吗?”叶雪问。
切,三个人一起吃饭,给你们当电灯泡吗?依楼本该高冷地拒绝她的要求,奈何嘴又比脑子快了一步,“行啊,吃什么去?”
叶雪看了下时间,“这个点儿去食堂人可能有点多,要不咱们出去吃吧。”
依楼和萧茗风都表示赞同。
三人决定去正门对面的那家清真馅饼店,一共点了九张馅饼和三碗汤。点餐时服务员小哥被三个人的特殊要求绕蒙了。
“要葱花不要香菜不要辣。”依楼说。
“要香菜不要葱花要辣。”萧茗风说
“不要葱花不要香菜,重辣。”叶雪说。
小哥满脑子的葱花、香菜和辣不辣,对着三人重复了几遍都没完全说对。
“这样,你让后厨做三碗什么都不加的汤,然后再端一碟葱花、一碟香菜和一碗辣椒油来。”叶雪给小哥出主意。
小哥迷迷糊糊地去传菜了。
三碗羊汤终究还是葱花香菜辣椒都加齐了。最后小哥端着一碟香菜、一碟葱花和一碗辣椒油过来时万分歉意,“厨师一顺手就都放了……”
依楼看着那碗飘着红油和香菜的羊汤有点头疼。
“咱们匀一下吧。”叶雪很细心地帮她把汤里的香菜都捡出去,然后用勺子小心翼翼地把浮在上面的红油和辣椒撇到自己碗里。
萧茗风捡完葱花的工夫叶雪已经处理好自己和依楼的汤。
上一个帮依楼挑香菜的人还是她“爸爸”,但也没到撇辣椒油的程度。依沉则更是从不惯着她,以一句“小孩子不要挑食”应对她的所有无理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