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深只看了一眼,把铃声响着的手机放在洗手间里的水池台上,自己转身出去了。
明天要早起录节目,时间太短了,吃不饱,闻砚深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
他一边努力地把脑子里的黄色废料踢出去,一边隔着门对贺沉说,“你电话响了,我以为你在洗漱,所以进来给你送手机。”
贺沉也尴尬到无地自容,慌乱地拉上裤子,扣好腰带,冲水时脸红得能滴出血来,“我……我知道了。”
说完,贺沉深吸了几口气,才接听了沈罪的电话。
电话里,沈罪只是公事公办地问了贺沉一些综艺流程,到最后,半是认真半开玩笑地问贺沉他和闻砚深是在炒cp还是在处cp,被贺沉给敷衍过去了。
挂断电话,贺沉用冷水洗了把脸,隔着门对外面的闻砚深说道:“你先睡吧,我要把换下来的这几件脏衣服洗了。”
但贺沉没听到闻砚深的回答。
贺沉用不习惯公共洗衣机,总觉得不知道有多少人用过,甚至还有人把内裤和鞋袜都扔进去洗,不卫生,他打了一盆水,自己蹲下来手洗。
洗完衣服已经是近凌晨十二点,房间里的灯都熄了,想来闻砚深已经睡了,贺沉拉开门,准备盖着闻砚深的外套在沙上将就一宿,出来时,却被靠在洗手间门口的人吓了一跳。
黑暗里,男人慵懒地倚靠在墙壁上,像一个腹黑耐性的猎人,在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贺·小白兔·沉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闻砚深垂下眼睫,视线紧紧地缠绕住贺沉,“洗好了,沉沉?”
“是是……是,该睡觉了,晚安……”贺沉说完,低眉顺眼地就要在闻砚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他还没走出两步,腰被一双手臂箍住,整个人被抱放在了桌上。
“往哪走?”闻砚深语气里带了威胁,“我觉得,地下走廊那个拍皮球的小女孩,有句话说错了。”
“啊?什么话?”
“她问我,为什么我的头不绿。”闻砚深微笑着说:“我觉得……我头上有点绿,沉沉,你说呢?”
这人一口一个沉沉,带着一股很明显的醋味,把贺沉给逗笑了,“我和沈罪老师刚认识不到两个月,他外甥过生日,有个家宴,所以就一起吃了顿饭。”
闻砚深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家宴……”
贺沉被他笑得心里毛。
但好在闻砚深没再问什么。
两人都是工作狂,白天要录制综艺时间紧张,到了晚上,闻砚深忙公司的事,贺沉忙着物理课业和研究,都忙到很晚才睡觉。
贺沉处理完手上的数据,时不时地偷偷看一眼闻砚深。
“不困?”闻砚深敲键盘的动作微微停顿,推了推鼻梁上的防蓝光眼镜。
贺沉摇摇头,伸了个懒腰,“刚做完两个部分,今晚估计是不用睡了。”
物理像是兴奋剂,很容易就让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清醒活跃起来,有时候他在实验室里一待就是几天几夜。
饿了,就用饮水机烧水泡方便面吃。
困了,就穿着白色大褂,在实验室门口的沙上睡一觉,只为最大程度地节省时间,因为,有些实验要失败成千上万次,每一次都要不眠不休地盯上几天,才能有结果。
更要命的是,贺沉用相同的方法和步骤做两次,实验结果可能截然相反,看起来毫不相关,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贺沉早就习惯了。
也正因此,他向来睡眠极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