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阮心里一惊。不会遇上什么午夜凶杀案了吧?绕是习惯了走夜路,遇上这种情况也没几个人不怵的,陶阮顿了下,捏着裤缝拧起秀气的眉头。
就算真是命案,也总得有人报警。
这么想着,他抬腿朝垃圾桶走去,同时屏住呼吸——
先是另一条腿露出来,呈一个屈膝的姿势,视线逐渐往上,黑色的夹克,领子微微翻起来。
是个男人。
陶阮视线上移,却在下一秒,猝不及防撞上一双凶狠的眸子——
男人眼角和嘴角都在流血,颧骨肿胀,垂在身侧的手腕上,擦痕和淤青错落着。
还是个极英俊的男人。
但现在是凌晨三点半的大街,任他再英俊的男人都差点给人吓出心律不齐来。陶阮胸膛砰砰砰的,后知后觉地退后半步,继而冒出一个念头:
还好,没死,不用报警了。
不对,伤成这样,还是要报警的。
他掏出手机,可没想到,上一秒还“虚弱”的男人,下一秒倏地就站了起来。陶阮只觉得眼皮子前刮过一阵风,男人已经一把攥住他要拨电话的手腕。
陶阮没拿稳,手机摔到了地上,草莓熊支架重重的摔在地上,“咔挞”一声与手机壳分离开来。
“……”
“别报警。”男人的声音低沉、又沙哑,陶阮从没听过这样的声音,像放进磁石里狠狠揉过一样。他错愕地抬头,男人松开他的手。
男人从头到脚一身的黑,黑夹克上有许多褶皱,左肋骨下的位置还有长长一条口子,像是被匕首划出来的,而下半身膝盖处则沾满泥灰。他左腿微微弯曲,下颌收紧,眼神很警惕,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陶阮盯了片刻:“好啊,我不报警。”他勾唇,“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
肩膀以下,整条胳膊都在隐隐作痛,腿上的伤使他无法长时间维持直立姿势,韩骥单手撑着膝盖,目光自上而下地扫视眼前这张过分清秀的脸。
即使是这样的姿势,他还是要比眼前的青年要高出一个头。
“跟我回家。”
“……”
“你身上的伤,需要处理一下。”陶阮解释。
韩骥从他身边走过,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两人堪堪擦身的瞬间,陶阮做了个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举动——他伸手拉住了男人手腕。
“松开。”
韩骥沉声狠狠一甩,陶阮被甩了个趔趄,晃了几步,险些摔倒。
“你!”
“滚开。”
韩骥冷冷地说。
陶阮腾一下就火了,白皙的脸像被火烧红了,“不识好歹!”
他觉得自己好像有那个大病,脑子一抽要领个陌生人回家,关键是,竟然还被拒绝了!
陶阮暗自恼怒,心中难堪,脸上也挂不住,他扭头就要走,闷头走了几步惊觉走错了方向,面色不善地又折返。
路上的车更少了,又静,只有街边路灯还亮着。
然而,谁都没注意到,一个人影突然从他们身后冒了出来,粗重的喘息声在寂夜里刺耳极了。陶阮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