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呢?”
“不疼…呜啊!”一句不疼刚说出口,腹部某处便被重重摁了一下,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似是习惯了哄小患者,白术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抱歉,弄疼你了。”
他的嗓音很轻柔,像一根羽毛,挠得她心里痒痒的。
“是我没忍住…”荧感觉自己的脸今天都要在不卜庐丢尽了,她不是怕疼的人,但刚才那一下真的太突然了,还恰好按在了她肚子最疼的地方。
“你怎么了?旅行者?”
被她惨叫吓到了的派蒙在隔间外急得冒烟,似乎下一秒就要闯进来。
“我没事,派蒙。”她赶紧回应,省得派蒙担心她被白术怎么了。
“怎么…今天没见长生呀?”荧生硬地问了句完全不相关的话题。
“长生这几日比较渴睡,”白术长长的浅绿发辫垂在身旁,衬得那截裸露着的腰腹愈发白皙起来,“这里按下去疼吗?”
她这才连忙从那截凝脂般的窄腰上挪开视线:“…不疼。”
白术晾了晾墨迹,将写好的处方交给荧:“拿着方子去柜台找阿桂抓药便好,过三日再来复诊。”
见处方上并没有写诊金,荧疑惑道:“诊金是不是漏了写?”
该不会也要收她三百万摩拉吧?
“诊金就不必了,”白术笑吟吟道,“我家七七一直劳你费心照顾,帮朋友一点小忙罢了,药材也都是七七采来的,就不要辜负她的好意了。”
这…这还是当年那个打了折还要收两百九十九万摩拉的不卜庐老板吗?
见她还有犹豫,白术叹了口气,只好又补充了句:“不必在意这点小事,若是以后再有什么「大客户」,记得帮我这小小不卜庐引荐一番便好。”
“但…”哪来那么多冤大头?
“哦?还要回绝吗,”他故意板起脸,“那诊金折后就收你两百九十九万,如何?”
“两、两百九十九万?!”
“…呵呵,开玩笑的,下回可不要再乱吃东西了。”
三日后。
服用了之前白术开的药后,荧感觉身体大好,但还是遵医嘱来了不卜庐复诊。
柜台的阿桂见是熟人来了,亲切地招呼道:“找师父?他尚未坐诊,在内室喝茶,您直接去就好。”
正巧这时,七七背着个似乎比她自己还要大上一圈的背篓进来了,阿桂走出柜台,伸出双手去接都被满载的草药压弯了腰。
“是旅行者,还有派蒙……”七七放下背篓望向她们,荧竟能从她那呆呆的可爱小脸上幻视出一丝喜悦来,“听白先生说,你病了,我采的药…有治好你吗?”
“谢谢七七,吃了药已经好多了。”荧亲昵地摸了摸七七的小脑袋,“七七真厉害,一个人采了这么多草药回来。”
“因为,能帮到,白先生的忙。”七七低头,努力回忆了几秒,“白先生,买了很多,椰奶,我去拿,等会…一起喝。”
“那我和七七一起去拿吧!”一听到有好喝的,派蒙比谁都积极,立刻跟随着七七飞去。
有派蒙陪着,七七也不会一个人太无聊,荧决定先去内室找白术复诊,毕竟约好了时间,要是迟到就不好了。
按照阿桂指引的方向,荧来到了内室,那里却空无一人。
“白术…?白大夫?”荧试探着喊了几声,但无人应答。
她跨过门槛往里走去,脚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下,险些摔倒,回头朝地上看去,一条弯曲蜷缩着身子的蛇正躺在那。
“抱歉长生…踩到你了!你家白大夫呢?怎么把你一个人…不对,一条蛇丢这了?”
但地上的蛇没有开口,只是轻轻动了动尾巴。
长生该不会是被她踩坏了吧!荧急忙蹲下身查看,蛇身没有明显的外伤,但为什么不说话了?
白术…白术又去了哪里?
在野外她也没少遇到过蛇,在沙漠更是经常斩杀路上突袭的飞蛇,但这样与蛇平和地单独相处还是头一回。
地上这么凉,总不好让长生一直躺在那,荧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下那布满淡青色的鳞片的蛇身,长生只是缩了缩身子,没有攻击她。
软软的,丝绸一般的顺滑手感,没有想象中那么硬。
不过长生不是白色的吗?今天怎么发绿了,不会是病了吧,不然怎么会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她深吸一口气,将蛇拿了起来,抱在了怀里。
谁知这蛇一接触到人体的温度,立刻又活了过来,迅速地往她身上蹿去。
“长生…好痒…!”脖颈突然被柔软冰凉的蛇身缠绕住,荧一阵激灵,还是强忍着接受了这突如其来的第二条围巾,“白术呢?我带你去找他。”
但脖子上的蛇还是没开口,似是被她的体温捂得舒服了,逐渐也缠得没那么紧了,放松了下来。
“师父不在?但师父今天没出门呀。”阿桂对此也没有思路。
“长生好像不舒服,”荧摸了摸肩头上靠着的圆润蛇头,“也不肯开口说话了。”
“但是,长生,在这里。”七七疑惑地指了指煎药炉子不远处的一个小抽屉,“这里,暖和,长生,要蜕皮,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