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无非就是他在刚才那刹那起了恶意。
没错,不是邪念而是恶意,他连自己都不清楚在那个时候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念头,在那刹那间他竟觉得不论天地日月,山川河流,世间的任何东西都不如眼前少年清霁。没有任何的东西能够让他受苦,就算已经死掉的也一样。
或许这就是被邪祟反噬后的反应。
可是他的身份而言,本来不应该如此的。
邪祟不钻这个空子,还能钻什么空子
他不想将这事儿跟叶潺说,换了个话题问道“你刚刚看到什么了”
叶潺一愣。
他还以为谢东出专注的对抗邪祟,没看到自己被幻觉所困呢,顿时有点感动。可他刚想说,莫名又觉得记忆有些不太清晰了,费了好大的劲才拼凑了些“巨石,血池,钝斧,有人设计害我,想拿我的身体去做什么事情。”
他的语气有点试探,其实并不是很确定。
然而他话音未落,谢东出仿佛连心跳都停了刹那。
就像是触碰到了什么从前从来不愿意揭开的东西,有那么瞬间,叶潺竟感觉好似自己还握着手的这个人消失在了世间,吓得他后面半句猛地住口,惶恐抬头“哥”
可当他看过去时,谢东出却好似并没有什么事,眉目半边映着月光,半边沉在阴影里。似有些阴沉,难得的动了怒,可在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时候,那神情却又转瞬温软很多。
刚才的感觉转瞬即逝,叶潺眨了眨眼,不知为何眼眶有些湿。
“怎么了”谢东出垂着眼帘,低声问询。
“”
叶潺犹豫半晌,还是没说,最终忍不住走过去抱住了他,将脑袋埋进他的怀里,深深吸了口气,又长长的舒出,闻着对方身上的淡淡槐香,这才有了点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哥。”他闷声闷气,倏然间,竟是万分的委屈难过,“你吓死我了。”
就如他昨晚遇到霍凌意猜出他来历时的那样,叶潺现在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灵感。
就算刚才那转瞬即逝的感觉像是错觉,但他确信自己不会有错。
在刚才那个刹那,谢东出的确是有巨大的情绪波动。
而后因为两人的气息交织,通过共情传到了叶潺这里。
他实在是有点后怕,抱住谢东出不肯撒手,但对方不想说,他也不问,就这样沉默着。
谢东出伸手放在他的头顶,是温热的触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潺感觉到自己的情绪终于缓和了过来,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扭头看向院子,咋舌道“哥你也真是够厉害的,差点把人家的庄子都给拆了。”
你就说说,人家请你过来是打算让庄子开门的。
结果别说开门了,门都差点没了这得赔多少钱
叶潺数数自己的积蓄,简直就是心口痛。
不过也正是想到这些事儿,叶潺彻底摆脱了刚才关心则乱的情绪。
脑子重新冷静下来后,他后知后觉地,突然诧异道“对了哥,刚刚我看到个东西”
当时是,谢东出身体里面的邪祟反噬得厉害,自己也慌慌乱乱的,看到有黑影忽然闪过也没有注意,可他现在头脑清醒下来后,仔细回想,却能够清晰的察觉到那道黑影掠过时,残留着和谢东出身上相似的气息。
叶潺本来猜测可能是霍凌意说的精怪出现了。
但是他又觉得奇怪,若是普通精怪,怎么会带着他哥的气息呢
谢东出心里忽有所感“也许是封印。”
“封印”叶潺一愣,突然惊喜道“对哦”
在两人刚来川渝的时候,谢东出就曾说感觉到这里有四海八荒的封印存在,结果录节目的时候并没有现什么踪迹,而霍凌意这庄子就在川渝边界,你说是川渝也可以,说是其他地区也可以,那不就是有封印出现的可能性吗
“有什么办法能找到他吗”叶潺连忙问。
谢东出微微颔“道家阵法,念其名,感其形,可使其现身。”
他简单几句话,好像顿时就改变了早上叶潺设下的阵法,话音刚落,隐约有金光降落,旋即两人的眼前蓦地掠过一道影子,有什么原本应当是看不见的东西,现在被迫显了形,好似在躲避他般,怪叫了声钻进了一片倒塌的树木间,借着地形的隐蔽逃跑。
叶潺蓦然拔剑“站住”
他这边才刚刚动作,谢东出倏然伸手,好似就这样轻飘飘的一探,树木间却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声,有个像是叶子球一样的东西就直接咕噜噜的滚落到了他的脚边。
被谢东出拎起来的时候,他们还在“哇哇”嚎叫呢“放开我放开我哇哇呜呜呜”
夜间灯光昏暗,方才本来温泉边有几盏的,现在却已经全熄了。
可越是如此,叶潺越是能看清,他身上那散出来的熟悉的气息。
哇塞竟真是封印啊
叶潺高兴坏了,连忙凑过来,谁知才看一眼就没忍住“卧槽”出来“这也太丑了吧”
种子怪声音稚嫩,像个小孩。可模样就不那么好看了,分明就是几株刚刚破芽的种子,连手脚都没有,长着张精怪的脸嚎啕大哭,直让人嫌弃得想扔掉它。
种子怪“你才”
它怒气冲冲,下意识就要破口大骂,却直接被谢东出捏住了命脉,死活不出声音。
叶潺奇怪道“它怎么会长这样我记得上次看到的都还没有形体。”
他说的是当时拍戏时看到的那个,还只是道光呢,连跑都不容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