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出樱序只对鬼族有效之时,长风便猜到了忘忧的目的,一直只是咬着牙静默着,他已无从辩解为何樱序可以割破他的皮肉,那只能仅仅一个理由,他是鬼族。
忘忧没有把樱序从他的肩上抽出,只淡淡道:“你为何要隐瞒你鬼族的身份,留在望舒身边?”
长风咬牙道:“王爷于我有救命之恩,不可不报。”
忘忧把目光落在了上官望舒身上,像是问着他是否如实,上官望舒只长叹一声道:“十年前,我确实在荒地中救下那时已受重伤的长风,却。。。。。。”
却不知道,他是鬼族。
后面的话语即使不道说,卧房中的人也知道他欲说何话。
忘忧看着长风那双漆黑的眼睛道:“鬼族,只有蓝瞳,与红瞳,而你,却是黑瞳。”
“我的灵力不足,故此,”
“不,”忘忧打断了他说话道,“不全是,还有别的原因。”他握着樱序的手收紧了些,重复道:“不错。。。。。。只有这样。。。。。。。”
他转过头来,看着左河灵道:“左河灵,你知道他是谁,对不对?”
左河灵沉声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他是鬼族时,心跳的声音没有丝毫变化,所以,你是知道的。”
左河灵紧紧地捉住拳头道:“忘忧,我的耐性有限,你再不放开长风,我便要让你受着同样的苦!我虽然没你这般能耐,但对付你的咒具,却还是有的。”
“左河灵,”忘忧重新看着长风的双眼道,“你让我更确定一件事来。”
“把长风,放开!”
忘忧淡然地看着长风那浮着痛苦之色的双目道:“你知道,我为何要用灵力注射器吗?为了这一刻。”
他把樱序再握紧了些,把自身的灵力,通过樱序注入长风的伤口中。那道不属于他的灵力,让他的经脉像撕扯般疼痛,使他出低呜之声来。他被冷汗打湿的额忽然隐隐地现着金色的咒印,忘忧把灵力再加大了些,那经脉断裂的痛楚越厉害,金色的咒印光芒也越明显起来。
屋内的人无一不惊愕地看着这一幕,上官望舒喃喃道:“宗卷印记。。。。。。?”
忘忧把灵力收起,把樱序从长风的肩上拔出来。长风喘着粗气,捂着伤口欲向前倾去,忘忧把他的双肩搂过,便把他搂进怀中。
左河灵大步向前冲到了忘忧的身侧,把长风抢了过来搂着,狠声道:“别碰他!”
长风却捉着左河灵的手道:“我没事。”
忘忧没有看着那二人,只低下头来,向后退了两步,坐在椅子上,双眼茫然地把樱序轻握下垂地沉默着。
上官望舒走到了他的旁边,蹲下了身子,把樱序从他的手中接了过来,放到了桌子上,又从袖中取了巾帕,轻柔地拿起他的手,拭着他方才被樱序划破时干涸的血迹,却也是沉默不语。
长风把左河灵轻轻地推开,左河灵像是想说什么,长风却是苦笑摇头,走到了忘忧的旁边,把他的头搂在怀中。
上官望舒握紧了手中的巾帕正要作,却看见忘忧捉紧了长风的衣袖道:“银砾,你为何,不来寻我?”
“银砾?”
长风把他的头搂得更紧,眼中泛着泪光,苦笑道:“对不起,哥哥来迟了。”
左河灵把那惊魂未定的上官望舒拉了起来,走到一旁细语道:“什么也莫说,让他们俩,待着。”
上官望舒愕然地看着左河灵道:“你知道长风是银砾,知道银砾是忘忧的哥哥?”
“嗯,知道,所以。。。。。。什么也别说。”
忘忧捉着长风衣袖的手颤抖着,就像刚才长风听到“银砾”时一样,那既是喜,亦是惧,也是忧。他抬起了头,与那湿润的黑瞳对看着,微张着那浅红的嘴唇,欲言又止,最后,仅仅是抿了嘴唇,双目轻眨道:“你也,太迟了些。”
长风蹲了下来,捉着忘忧的双手,苦笑着,却在说话之时,脸上只留下了苦痛道:“你,都想起来了?”
忘忧轻笑道:“鬼界的事,人界的事,小时候的事。。。。。。所有的全部,都想起来了。”
长风把额抵在了他的手上,那眼泪还是湿润了忘忧的手,哑声道:“我并不想让你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