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装。
只是当阮棉弱弱伸出手,向他软声说好怕时,靳演依旧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模样,将人揽进怀里。
靳演说,“他太可怕了,吓到你了。”
阮棉埋在男人的怀里拼命点头,小鸡崽似的,脑袋毛茸茸,脖颈细细的,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死于非命。
靳演又心疼了,单手扣住阮棉的后颈,小心防范着并不存在的敌人。
当肃清光被王小明双眼发光丢进水里,又用鱼竿钓上来时,靳演两人已经不再关注,低声说起了缠绵的情话。
说是情话,更像是心知肚明的试探。
阮棉细细白粉的指尖扣住靳演的衣襟,男人被他拽地被迫弯下腰,任由对方温软的呼吸洒在脸上,阮棉说,“以后欺负我的人,都会死掉吗?”
他如天真的恶魔,第一次对靳演不加掩饰地露出了残暴的内心。
靳演却满心欢喜,犹如任他驱使的忠犬,毫不犹豫地回应。
“会。”
解决掉肃清光,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
一道题目下来,存活的众人筋疲力尽。没什么比在深更半夜做题更危险的事了。
况且除了靳演和阮棉,其他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受了伤,王小明甫一离开,所剩的人便面露警惕,瞬间将彼此之间的距离拉开,双眼监视彼此,倒退着快速跑远。
这场考试有一条隐藏规定,除同小队的成员外,说出答案,让其他人查看自己的试卷会导致死亡,所以不少实力强大的玩家凭借武力强制压迫弱小玩家贡献答案,完全不顾对面的死活。
至于该规则爆出,是因为某玩家在广播台被杀死,刺耳的尖叫和系统的违规提示响彻校园。
靳演对玩家们的自觉退场还算满意,径直回到阮棉身侧。漂亮的人儿坐在石头边缘,双腿并拢,裹着过于宽大的外套,被夜风吹得衣角鼓起一块。
“扶住我。”
靳演的手掌停在半空,阮棉乖乖看去,按在身侧的左手抬起,放入男人手心。靳演握紧了,稍稍用力,帮人从石头上跳下。
由于他的力道,阮棉落地时向他的怀里倒去。
靳演稳稳将人接住,顺势揽住阮棉的腰帮人站直。只是在拿开手时,靳演本能地搓动手指,感受残留在肌肤上的触感。
窄细的腰。
巴掌大,很瘦。
靳演五指张开又合拢,不动声色地走在阮棉身侧。
经过一场长达几小时的题目,阮棉已经没了困意,当男人再提起休息时,他摇摇头,打开试卷,看上面所剩不多的题目,提议道,“可以继续做题吗?”
考试时长只有三天,眼下是第二天凌晨,抓紧速度做完,剩下的时间,阮棉抬眸,越过试卷细白的边缘看向前方的男人,冷风猎猎,靳演宽阔的肩膀挡出一片温暖的区域,他站在这片区域,可以透过猛烈的风可以捕捉到男人窄而有力的腰和笔直的长腿。
不愧是最厉害的人。
阮棉很喜欢。
他将试卷折起,在靳演回眸查看他的安全时,小步追上,自然地将五指塞进男人准备好的手心,“一个人好可怕。”
靳演捏他的指尖,薄薄的一层皮肉下指骨触感清晰,他把玩两下,将阮棉的手包进手心。
明明是个男孩子,骨架却很小。小小一只,真是让人忍不住照顾。
靳演放慢脚步,牵人向下题的地点走。凌晨的风逐渐强烈,阮棉慢慢靠近,最后两个人的身影重叠到一处,远远看出,像是亲密无间的恋人。
后续的题目相较于前面简单不少,加上靳演对鬼怪有系统自带的无视能力,基本上只要是两人能够参与的题目,都能很快解决。
当阮棉的分数可以达到六十分时,阮棉主动提议放放慢答题速度。此时副本已经进行到第二天的尾声。校园内所剩的玩家也愈发少,从最初随处可见,变成了偶尔才能见到几个。
能够活下去的人很少。
连续熬了两天,阮棉终于再次生出困意,他轻车熟路地带男人回宿舍,重新翻出室友的干净衣物递给靳演。
阮棉抱着毛巾和脸盆,站在宿舍门口怯生生道,“我先去水房擦擦身子。”
两天下来,高强度做题让他身上肮脏不已。
阮棉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换句话说,他不喜欢这样出现在靳演面前。
闻言,靳演略略思考,起身跟上。
“我跟你一起。”
眼下学校的人是少了没错,但以防肃清光的情况再次出现,靳演固执地跟在阮棉身后。
阮棉羞涩拒绝,见男人无比强硬,垂头应下了。
他抱着脸盘乖乖走在前,靳演跟在他身后,待他在水房找到合适的位置,靳演自觉转过身,并在闭目前仔细检查了水房的窗户。
靳演用后背和水房的夹角为阮棉构建出简单的空间,阮棉站在小小的放格子地砖里,在空荡荡的水房里感受到莫名的安全感。
阮棉面露新奇,面对男人宽阔的后背,神态中的怯弱尽数褪去,他不动声色地近距离打量靳演的臂膀,很宽,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下面肌肉蓬勃的样子,毫无悬念的强壮有力。
阮棉很想伸手去捏捏。
毕竟他天生骨架小,生得清秀,只有薄薄的肌肉线条,不如靳演这般健壮。
念及此,阮棉眼睛一亮,轻轻咳了声,故意得般,咳声落,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响起。
靳演怕他害羞,特意闭了眼。头顶水房的电灯泡刺目,隔着眼皮都能感受到光亮,靳演原本在努力屏蔽这点亮,眼下却直接无暇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