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打实地报信无疑。一个士兵追赶她,“站住!”
然而丫鬟不听,跑的更快,又喊,“姑娘!”
轻举妄动者,格杀勿论。士兵执行命令,一刀砍了过去。刀剑不长眼,死没死就看这丫鬟的造化了。
丫鬟的行动提示了陈婉的方向,萧玦大步流星往陈婉住处走去。
士兵先到,正要踢开房门搜查,忽然一个人影从里面快速冲出来。混乱关头,士兵以为是里面的人拒捕,要攻击他,大喝一声“什么人”,举起了刀。
沈姝还未站稳,眼睁睁看着带血的刀朝自己劈来。她不会武,根本避不开。
难道她重生几日,就要这样稀里糊涂去死么?沈姝绝望而又无奈。
同样眼睁睁的,还有萧玦。他怎么也没想到,沈姝会忽然从陈婉房中冲出。虽然了解自己的侍卫,刀该收住的时候一定收得住,但他还是陡然变色,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冲了上去,一把扯开挥刀的士兵,将惊慌失措的沈姝,按在了自己胸前。
陈婉的丫鬟还浑身是血地倒在长廊中,抓捕人犯的场面不会好看,尤其是他以血腥着称。萧玦用力按着沈姝的头,不敢松开。
而沈姝额头贴着萧玦胸口,忽然间有些想哭。这是惨痛的生离死别之后,她第一次触碰到萧玦,她不再是一支簪子,一个冰冷的尸体,一切全靠想象。她真真切切感受到萧玦的体温,闻到了他身上混杂着血腥味与熏香味的气息,不太好闻,但真实。
上辈子的萧玦想看她笑,想触摸她的皮肤,可只能面对冰冷的尸体。但现在,他也感受到了真实与温暖罢?
他心跳好快,一定是被她方才的处t境吓到了。
他还装不认识她,不肯见她,现在还不是露馅了。他救了她。
沈姝有些伤心,有些庆幸,有些安慰,又有些好笑。
可谓是五味陈杂。
岑敬没有在意相拥的两人,身为一个得利下属和将军,他看得出刚才沈姝的姿态,一定是被人推出来的。里面还有人,还是个心肠歹毒的人。
她以为推个替罪羔羊出来,他们就不会进去搜了?
岑敬挥挥手,两个士兵踢门进去,很快将瑟瑟发抖的陈婉抓了出来。
和叛国贼沾上关系,陈婉知道自己跑不掉。可对方是杀人不眨眼、折磨人手段层出不穷的靖王府,陈婉吓得晕了过去。
岑敬伸手,毫无怜香惜玉的心思,掐住陈婉人中,让她保持清醒。
萧玦也清醒过来了,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他手段血腥,树敌颇多。此刻陈府人多眼杂,其中说不定就有欲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他如此特殊对待沈姝,恐怕会给沈姝招来祸患。
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事。该怎么弥补错误?萧玦心思陡转如电,狠了狠心,用力将沈姝推了出去,同时冷笑,“好大的胆子,竟敢阻拦本王?拿下!”
正五味陈杂的沈姝,就这样被持刀的士兵按在了地上。她一时没明白萧玦的意思,一脸懵懂。
萧玦不敢去看沈姝的表情,转头看向陈婉,森然冷笑。就是这个毒妇,将沈姝推出来,害得她差点丢掉性命。
他活剐了她的心都有了!
可查案还得继续。萧玦抽出岑敬的刀,抵在陈婉脖颈,厉声道,“布防图在哪?”
陈婉瑟瑟发抖,脑中一团乱麻,“什么布防图,我不知道!”
“一个首饰盒,赵琦给你的,在哪?”萧玦森然逼问,毫不在意陈婉脖颈被划破。
陈婉确实不知道布防图,但赵琦给她的首饰盒,只有那一个。不配合她真的会死,可脑中太乱。利刃划开了皮肤,陈婉感觉自己在流血,哭得气息微弱,语无伦次,“首饰盒……我不知道,我……我去找……”
萧玦放开陈婉,岑敬提起身体瘫软的陈婉,带她到了房中。
片刻之后,岑敬终于拿到了首饰盒,递到萧玦面前。
将首饰盒转了一圈,并未看到任何机关,萧玦打开盒盖,只见里面红色软布垫着一支发钗。
丢掉发钗,揭开软布,最下面是一张羊皮纸。打开一看,正是布防图。
有关江山社稷和无数黎民百姓的的重要东西,终于失而复得。萧玦微微放心,将布防图装好,丢给岑敬。岑敬又仔细收好。
接下来就是算账的时候了。陈婉知道多少自然要审,陈府其他人也要一一盘问。至于沈姝……
萧玦看向沈姝。
靠近
沈姝已从茫然中恢复了冷静,明白自己无奈卷入了一桩要案中。不过她确实并未参与,也确信萧玦不会伤害她,她甚至乐观地想,这倒是一个和萧玦相处、增进了解的机会。
从萧玦的眼中看去,沈姝乖乖跪坐在那里,眼神坦然而清澈,看他时甚至带了点娇软。她穿了一身素淡衣裳,被刀剑架着脖子,却依然纯洁得像只绿草地上的兔子。
要命。
萧玦攥了攥拳,重新拿起了岑敬的刀,那刀还带着陈婉脖颈的血。萧玦用刀尖挑起了沈姝下巴,露出对外人的森森假笑,“和陈婉最后接触的是你,你说,本王该如何审你?”
他没等沈姝回答,吩咐岑敬,“带走。”而后率先离开。
同来的刑部尚书朝萧玦拱手,躬身请示道,“敢问王爷,陈府诸人如何处置?”
萧玦脚步不停,“陈婉与这名女子本王带走,别的你看着办。”
不用说,“这名女子”指的沈姝。
陈婉晕死过去,岑敬拎小鸡一样拎起她。沈姝皱了皱眉,朝萧玦道,“王爷,小女子有要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