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龄圈子内,结婚的陆续多了起来,林善每每围观祝福,愈发觉得自己是局外人,有生之年她不知道自己的那一刻会在什么时候。
沾染喜气后,重新投入工作中,日子接近年底,林善渐渐忙碌。
那边一个电话也没有打来,生活恢复如常的平静,好像那个人做了不打扰的承诺般。
实则韩津忙里抽闲都能想到她,以为她那边会有律师函发来,却长久没有动静,才知她已放弃。
而他琐碎事缠身,不知道有什么事可以跟她分享告知。
估计唯一能让她痛快点的,便是在年后没多久,韩齐深身体每况愈下,一些功能开始退化,有时候甚至言语不清,总看到一些幻像。
每次检查后,医生的知会都像交代,韩津早已做好准备,最关键的那几天,陪在了医院里,辞退了护工,亲力亲为。
直到某天夜里,韩齐深突然叫醒他,口齿不清地说着什么,呼吸粗重急喘。
韩津醒来,忙凑近他问询。
韩齐深抬起手臂,目光茫然,仿佛眼前出现了什么幻境,忽然又一脸向往,嘴角露出一丝真心的笑容。
韩津连声唤他。
韩齐深喘气到极致,忽而又变得微弱,缓慢眨眼,嘴唇开合,说了句话。
韩津极力听清,那是他最后一句话。
“谣谣,我一开始就错。”
一周后,韩齐深的身后事完毕。
韩津站在韩齐深的墓前,给他斟满生前最爱喝的酒,无声地蹲了许久,起身时说:“老韩,你放心,你儿子绝不走你以前的路,我和她的路,我自己会去争取,也不会像你们这样。如果有来生,你多行善事,别再走偏了。”
……
韩齐深走的消息,林善是从肖霖那儿得知,除了一时的痛快落定,并没有更多的感触,似乎这是一个必定的结局,坏人总有恶果反噬,她无需报复也照旧如此。
林善未生一丝情绪,只是在抬头的一瞬想起他,又去看手边的台历,竟然已经过去那么久。
三个多月的日子,一百多天,他们除了过年那条普通不过的祝福,再没有任何交流。
林善不知道这是彼此都在暗暗与对方较劲,还是一种无声的结束。
拿起那本台历,日子翻到下个月,清明节的备注格外醒目。
又是一年,林善仰头叹气。
心已经习惯了孤独至麻木,林善按着笔敲桌子,发呆许久,最后拿起手机,提前订了行程。
小长假来临当天,林善一早收拾短程行装出门,坐车后直奔机场。
办理完登机手续,她一手捏着各类证件,打算找地方去休息等待。
走到中途坐电梯时,忽然有陌生人撞过来,不慎之时,幸亏林善用手抓住扶梯,才不至于跌倒。
对方连连致歉,林善一笑释然。
到了休息室坐下,想看时间还剩多久,一摸口袋,林善发现手机没了。
随即她想到缘由,要去刚才经过的电梯处找。
有服务人员见她慌慌张张,问有什么可以帮助。
林善想也没想,说:“我手机丢了,可不可以借用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