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段时间还没过去,关嘉谣就火速嫁人了,嫁的不是她那位男友,而是长时以来的追求者之一。
起初她也并非自愿,可母亲正生着病急需高额手术费,若是去找她男友借,把人家底子掏空都起不了水花,情势之下只能抓了现成的,那是位新晋富商,拿钱办事人脉又广,很快解决了她家所有经济问题。
关嘉谣跟了他从此衣食无忧,头年结婚次年生女,周围人都夸她嫁得好,家里的亲戚也因此沾了不少光,走哪都要吹嘘一番,渐渐地她也觉得自己命运顺遂,在当初做了个明智的决定。
而在举家迁往北方之前,关嘉谣也听证过宋莉洁的归宿,据说她插足了某个已婚政干的家庭,对方原配还去剧团闹得沸沸扬扬,团长为保门面只能将她扫地出门。
不过宋莉洁虽丢了饭碗也并没落得不好,当时已侥幸怀了孩子,便顺杆往上爬,背地里苦熬几年,最终男方为了她狠心斩断已无感情的初婚,双宿双飞成就到了一块。
可谁想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这么多年过来,人家已经坐稳正位悠闲地当起了贵妇,关嘉谣却贵过头,落得个既破产又丧夫的下场,甚至还有求于人,不难成为别人茶闲饭后的笑柄。
饶是生活再过于艰难,希望跟志气不能被磨灭,为了女儿的转学问题,关嘉谣放低身段尝试着联系宋莉洁,结果对方欣然答应,又听说了她的遭遇,安慰了几句贴心话,说这儿朋友多能帮忙。
人在落魄时对暖话最受听,关嘉谣感动不已,当时就下定决心要回来,也因此对宋莉洁有所改观,心底叹着不白认识这个朋友,意愿跟她冰释前嫌。
可尽管心里边这么想,表面功夫还是必不可少,多年未见,穿着打扮精神气丝毫不得马虎,免得让人第一眼瞧了寒碜。
面对女儿的质疑,关嘉谣不想再多提:“这事都过去了,你还记这么深干嘛。”忽而又短叹,“有些人就是有这个福气,我们再哀怨也没用。”
林善闭上嘴,心里想着也不知是谁这么多年,总时不时在她耳边嫌弃鄙夷。
世事难料啊,谁知道下一秒自己不屑的人会成为巴结的对象。
她又翻着手头上的裙子看,买都买了,也退不了,再不穿就该换季了。
遂起了身,换种心情去卫生间。
……
来接林善她们的车子是对方家里派来的,司机在巷口等候,相互认了番后上车启程。
目的地不远,也在这片辖区内。
林善自来到这后,第一次坐车逛路,新鲜感十足,目光慢悠悠地欣赏沿途边边角角的风景,虽然很陌生,居然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直到车子停在一座别墅前,司机声明到了。
林善推门要下去,被关嘉谣拉住,低声叮嘱:“待会儿记得要喊人,见谁都要微笑,问你什么也要答……”
林善停下应了句:“知道,我要给你撑场面。”
前面的司机回了下头。
关嘉谣尴尬一笑,转脸下了车。
此次前来虽是宋莉洁主邀,但若对方不提,关嘉谣也有打算请他们家人出来吃一顿,作为替女儿拉关系转学的回谢。
没想对方先提了,关嘉谣索性赴约,又破费买了点礼品,正式携女登门拜访。
开门的是家里保姆,邀请她们进了屋,又往内厅喊人。
宋莉洁闻声出来,一见面像是愣住,瞬间惊喜地张嘴,跟关嘉谣脸上同款表情,然后两人默契地上前相拥。
林善杵在她妈身后,双手拎着送礼的袋子,静观两人“姐妹情深”。
“多久没见了?”宋莉洁先开口,上下打量老朋友,“嘉谣,你可真气人,怎么还是老样子,一点变化都没有,穿着条裙子跟个小姑娘一样。”
关嘉谣表情仿佛被逗笑,轻拍她:“哪有,你才让人嫉妒,这脸蛋还那么嫩,头发也那么黑,身材又没走样,我看我们过一年,你才过一天吧。”
“……”
林善默站一旁,她妈这套神仙颜值的马屁话,过去都听出耳茧了,没想当下用的很实在,哄得对方乐开花,竟接不下去了。
宋莉洁转脸瞧到林善脸上,话题转开:“哎呦,这就是善善吧,一下长这么大这么漂亮了啊。”
林善微笑点头:“阿姨好!”
宋莉洁悄然间打量她好几眼,往一边带:“别站着了,过去坐吧。”
待林善她们在沙发上坐下,这家里的其余人也下来见客了。
男主人叫肖文松,市政干部,一脸官样。
或许是刚打完一个不怎么愉快的电话,他脸色并未缓解,见着林善她们时微微颔首。
宋莉洁像是知道什么,过去轻问了句:“不回来吃?”
肖文松点头,又说:“不管他,我们自己吃。”
刚说完,楼梯口又下来一人,林善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谁了。
这女孩叫肖楚霏,她很久前就听关嘉谣提过,前几天在学校也向钟潇潇无意间打听,只不过见面次数甚少,也就碰过一两回,对方并不认得她。
这次会面,彼此才算是正lq式相识。
肖楚霏此时一改校内的乖学生打扮,穿着身艳色的红裙子,脸上化过淡妆,唇间落红,半肩挎着小包,长发松散垂落,看样子像是跟朋友有约。
宋莉洁一脸宠爱地看着女儿,将她拉过来介绍:“这就是我女儿霏霏。”
肖楚霏似猝不及防,后知后觉打了声招呼。
她提前知道家里有客人要来,也对此情况有些了解,一双眼睛在对方身上来回审视,最后顿在林善脸上,直接问:“你是在哪个班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