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蕭只覺得周身寒冷至極,卻被人帶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來人還喘著氣,像是剛緩過勁來。
耳畔響起那人溫柔的聲音:「殿下別怕,我來了。」
那一瞬,梁蕭放下了所有的防備。
從低聲啜泣到嚎啕大哭,矜貴自持的公主在這一刻失去了所有禮數,唯有滿面的淚水。
顏衡抱著她,心中酸澀不已,她一邊用手輕撫著梁蕭的後背,一邊溫柔哄到:「殿下,我在呢。」
梁蕭的手攥緊了她後背的衣服,同時胳膊環著她,叫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但顏衡依舊維持著抱她的姿勢,感受著她身體因為痛哭而引起的顫抖,聽著她因為嘶吼而沙啞的聲音。
顏衡鼻尖一酸,差點也要落下淚來。
「殿下……」
她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蒼白無力地哄著。
不知過了多久,懷裡的人漸漸沒了聲音,顏衡的半邊身子也早已經坐麻了。
她小心翼翼地鬆開手,低聲喚道:「殿下?」
沒人應答。
顏衡一下子慌了神,急忙捧著梁蕭的臉,觸手的皮膚卻極熱。
她一手扶著梁蕭的臉,一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梁蕭在發燒。大抵是情緒太過激動,讓她體力不支,瞬間起了高熱。
顏衡踉蹌著起身,將梁蕭半扶半抱帶了起來。
她輕柔地將梁蕭放倒在床上,拉開門找來月華,讓她去請太醫來。
誰料月華剛出去沒多久,又回來了。
「宮門關著,誰也不讓出去。」
顏衡氣結:「他要再害死自己的女兒嗎?」
雖然不曾知道事情具體經過,但在梁蕭的哭喊中,顏衡聽到了一些零星的言語。
她用這些言語大致拼湊出了今天所發生的事情。
月華道:「殿下這裡還有些藥,應當只是染了風寒,我這就去煎藥。」
說罷,她又急匆匆地跑出去了。
顏衡打來一盆熱水,替梁蕭將頭上的簪釵卸下來,散開頭髮,用布子溫柔地擦拭她的面頰。
即使閉著眼睛,也能看出她的雙眼紅腫,於是顏衡又找來一方帕子,打濕了敷在梁蕭眼上。
她喃喃道:「我的殿下啊……」
梁蕭動了動,嘴唇半張,吐出幾個字來。
顏衡湊近了些,聽到梁蕭說的是「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