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鲤奴有可能在场,她怎么着也要去看一眼才安心。
若是让季府中人看到她与燕王在一处,指不定怎么和季老爷回话呢。
细谷园近在眼前,季檀珠收回思绪。
这里的位置远离洛京的繁华街市,因百花宴的举办,还有不少侍卫提前给来时路清了场,每五十步就有人看守,以保证贵人们的出行不受打扰。
正因如此,季檀珠便没有多注意,在转道时差点与不知来历的一队车马队伍相撞。
这个方向原本不该有人与她撞上,奈何这人的排场实在太大,生生整个细谷园前的路都给占满了。
那位与季檀珠差点撞上的侍卫,仗着主人家的气势,二话不说,抽剑相对。
“大胆!竟敢如此无礼,你可知你冲撞的是谁的队伍?”
季檀珠收回嘴边下意识的道歉,挑眉看向侍卫。
不过她确实不宜在此时引人注目,逞强可能会痛快一时,却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季檀珠道:“我受邀前来赴百花宴,无意冲撞尊驾。”
侍卫上下打量她一番,没看出她身上有什么稀罕物件,更不像是能来参加百花宴的闺秀,估摸着应该是哪家随行的婢女,于是心下多了几分鄙夷,道:“为何只你一人在此,你家主人呢?”
说话间,季檀珠已看到细谷园的大门,她下马,害怕被神经病传染,所以便想直接忽略此人。
谁知他见季檀珠不搭理自己,自觉被一小小女子轻贱羞辱,剑横在季檀珠面前,梗着脖子强横道:“我问你话呢!”
季檀珠见过血,并不是他这种跟着在主子后头乱吠的家犬能轻易唬住的。
她两指夹住剑身,并拢后将它移开,实话实说:“我一人前来赴宴。”
那便是出身微寒的人家,妄想凭借百花宴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侍卫眼中的轻蔑更甚,他没有立即收回剑,道:“料你也不敢说谎,报上名来,我就放你过去。”
季檀珠觉得他耀武扬威的模样甚是讨厌。
他本就无权过问自己的名字,不过是看她独身一人前来,认定她此时孤立无援,刻意刁难罢了。
季檀珠一句无可奉告,就要离开此处。
侍卫的剑逼近,拦住她的去处:“站住,t我让你走了吗?”
季檀珠烦不胜烦,想着要不干脆把他揍一顿好了。
这时,马车里的人已经下来,并且注意到这边的异常。
“何事在此喧闹。”
来人声音隐隐带着些不耐烦,望向这边的目光凉薄刺骨。
季檀珠下意识与他对视,她不觉得是自己的过错,对于这么个侍卫,她自然也不会对他的主人有什么好脸色。
能养出这种刁奴的,一般也不会是正常人。
侍卫一见到他,立即收回手中剑,半跪下抱拳,脑袋低垂着,姿态低到尘埃里,不敢与之直视。
“惊扰世子殿下,请殿下责罚。”
那位被他称作殿下的人还在直勾勾盯着季檀珠,脸上的神色如寒冰消融,渐渐染上三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