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場合,字句都有深意。
他想到便點開光腦搜索,不期然對上一張有熟悉影子的、年輕漂亮的臉。
初白沉默地陷入思考。
初藍他們之後第四個他認識的人,出現了。
年恪一瀏覽著結婚協議,實則餘光瞄一眼垂著眼睫毛的初白,再瞄一眼。
他怎麼會想到氣質矜貴,成熟從容的初教授是在福利院長大的啊,還是貧困星的福利院——資料里是寫他出身k481星,只有排號沒有名字的都是貧困星。
他無聲皺了下臉,嘴快了這麼多次,第一次想撤回。
然後他眼見初白沉默了、垂眼睛了、不動了……完蛋了,身世該不會是初教授的敏感話題,逆鱗什麼的……
在手指不間斷的劃拉下,戰艦和機甲的條款進入了視野,「重夏技術席定製款z2-c9」。
仔細看,z2之間真的空空如也,沒有別的符號,意為定製款,永遠只有這一架。
這麼說吧,出自重夏技術席之手的每一架戰艦,皆擁有無法估量的市場價值,現在成他獨有的了!
年恪一在心底一聲「臥槽」,再看向初教授,都詭異地升起了內疚。
初白關掉光腦,他努力想了想「瀾安」,唯一一個姓名不同的人。他記得對方叫白成星,算下年紀,現在應該也是二十歲。
他身邊的omega也是二十歲。
身旁有一道無法忽視的視線,初白轉過頭,對上他心虛的眼神,微挑了下眉。
腦補了些什麼。
年恪一輕咳一聲:「……雖然這樣說欠扁欠扁的,但你看我家庭幸福備受寵愛,我的爸爸們很會當爸爸。用古話說,你是他們半個兒子,你也可以有爸爸。」
初白聽完只覺得他是真的欠扁,淡聲說:「我年近三十了。」
年恪一:「嗯嗯,我知道。」
「所以有沒有父母不重要,我早已過了需要他們的年紀。」初白道,神情與語氣同樣平淡。
「……哦。」年恪一下巴一抬又一點,看出初白是真的毫無芥蒂,問道,「那我可以和你提這件事情?」
初白頷:「正常提起都可以,不是剛才那種。」
「你沒爸爸啊」什麼的。
「噢,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年恪一說道,不是那麼有底氣。
初白託了下鏡框,不置可否。
二十歲的男生活力四射,永遠安靜不下來,只安靜了片刻年恪一又問:「初白,真的有z2-c9?你見過它嗎?」
初白見過圖紙見過模型,確實沒見過實體,他面不改色:「有,沒見過。」
「嘶——它可是z2-c9。」年恪一抓心撓肺,恨不得現在立刻到達燃場。
「一會兒就能進看到了。」初白說,看男生似乎要將協議盯出一個洞,索性閉目養神,長睫落下,打下一小片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