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初拒绝了我的提议,但是看看你如今的样子,你又和神明有什么区别呢?”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又自由了。”谢吾德像是赶狗一样赶着议会长,“虽然这个世界的维度偏低,但是好歹我又有了一个身体。我是不会从这个身体里离开的。”
温特:“……”虽然之前果断冲着自己脑子开枪的人是他,但是身体被人抢走了果然还是让人很不爽。
议会长叹了口气,往前走了一步,一把掐住谢吾德的脖子,他的手指扣在温特脖子的伤口上:“让温特出来,你要知道,这个身体是会死的。”
“好不容易得到一个身体,你也不想让这个身体死掉吧?”
温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脸离自己这么近,甚至能够感觉到呼吸。
他现在只是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但是他依旧能够正常感觉。
对面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议会长的动作和语气都非常有压迫感,但是温特的思路在这种被威胁的情况下格外容易跑偏。
怎么说呢,即使是自己,这个样子看上去也怪gay的。
而且……他想请这位日本网友请收收味。
至于死不死的,他现在有点麻了。
任谁一天心存坚定的死志两次,并且一次真的差点就成功了,结果现在还被抢了身体,都会觉得生啊死啊都是一片虚无。
他之前追求的是什么呢?
相比起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他有钱有房,所追求的不过是平稳的生活,但是即使如此,在此刻也变成了可望不可即的东西。
他就像是海边的一艘小船,在风暴来临的时候被一个浪尖拍翻。
如今,船翻了,人落水了,他该怎么选?
“这位日本网友请收收味。”谢吾德嗤笑一声说出了和温特吐槽一模一样的话,“虽然不知道你这些年在干什么,但是我就是要添乱。”
温特回过神。
他忽然想起一句话:一个人的记忆也许会出错,但是思维方式是基本上没法改变的。
就像是当一个人想要好好地把自己新补办的身份证找一个抽屉收好,结果一拉开抽屉就看到了自己之前丢失的身份证。
谢吾德和温特一样对死亡无所畏惧。
温特沉默两秒:“既然你说你好不容易有身体了……要不先用这身体吃点饭再死?”
谢吾德哽住了。
“死也要做个撑死鬼。你要是不想吃,可以让我先吃一点吗?”温特只是没法控制身体,但是却能正常感觉到饥饿,“事到如今,我看你好像打不过议会长,所以要不先干饭吧。”
议会长看着谢吾德的脸色变得怪异,但是隐隐中似乎带上了点心动,过了片刻之后,他的神情变了,从一开始的肆无忌惮变得平静起来。
温特看看议会长,叹气:“是我。”
说完这句话,他感觉有点脱力,直接晕了过去。
威廉明娜的作息非常健康,早上七点钟左右是她的起床时间,由女仆为她打开窗,迎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然而今天天色阴沉沉的,降低的气压让人感觉很是压抑。
女仆握着梳子,威廉明娜金色的头发从梳齿之间滑过。
威廉明娜看着外面的天色,想到杜哲皇帝之前接受的科学议会的邀请,她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她能够感觉到最近教会盯得更严了。
威廉明娜挥开女仆,缓缓地走到了窗户边,双手撑在窗边。
地面晃动了一下,身后放在推车上的茶杯和金属小勺碰撞了一下,茶水表面激起一圈圈波纹。
威廉明娜猛地回头看向身后的女仆:“刚刚是地震了吗?”
吕戴安这个城市罕见地震的情况,墨洛温地区也就南部发生地震的概率高一点。
她想起被邀请的杜哲皇帝,心中又有了另一个想法:难道外米娜的震动来自于奥术师的攻击吗?
“殿下,地震了,请先和我来。”管家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显然,他是带她下楼,防止余震把楼震塌。
威廉明娜看着被周围的建筑挡住的视线,转身,越过管家,却并没有按照地震时应该疏散到空地的规则,而是无视所有人的阻拦,扯着自己的睡裙往楼上走去。
站在行宫的楼顶,她望着吕戴安市中心的广场、也是宗教裁判所的位置,那里被一层仿佛漆黑的幕布一样的东西挡住了。
“调查出来发生了什么事吗?”威廉明娜看着那个方向,她听到宫廷奥术师走了过来。
那个奥术师正连接着电话术,闻言抬头对威廉明娜汇报道:“吕戴安被‘傲慢’撕裂了。地面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相比起地震,皇家技术学会吕戴安分部的奥术师将其形容为近似高等神术级别的空间分割,而不是单纯的移动地面。裂缝一直蔓延到海洋内。”
“傲慢?”威廉明娜顿住了,“傲慢……我记得人选不是没定吗?”
教皇使者曾经在她面前提到过七宗罪的事情,当时她虽然在看小说,但是也不是万事不上心。
“教会定了,似乎还怀疑您和傲慢有所接触,昨夜进行了抓捕。”宫廷奥术师回答道。
教会本身也没打算在抓到傲慢之后对杜哲帝国隐瞒这件事情,再加上今天这宛如天灾一般的场景,教会下面人心不稳,由杜哲帝国的知名特产——警察培训的吕戴安的警察很容易就把事情问出来了。
“我和傲慢?我刚来吕戴安几天,能认识什么……”威廉明娜的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