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这个世界和地球是什么关系,但是也许,现在他们是在未来。
温特是那种就算挨揍也会一边哭一边不错过任何一顿饭的人,可是此刻,食欲荡然无存。
就连谢吾德都安静了下来,没再说要吃饭。
议会长摇摇头,转而向温特介绍起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是欧美的科学家以‘欧美科学史’为题材的虚拟世界为雏形建造的。完全参考了现实中的各项物理参数,本来是游戏之作,但是这游戏落到了我的手上。最后被我修改了一下,转而利用这个游戏制造一个新世界世界来实验一下‘奥术’这种法术体系。”
温特也不想再短时间内接受太多冲击性的东西,所以他自然地略过了议会长是怎么拥有强大力量的这一话题:“所以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没中国?”
议会长停顿了两秒:“这个题材在二十世纪的部分容易涉政,被否了。而且他们只是做这个玩,国内没人陪他们玩,就干脆跳过这个不分了。”
温特:“……”有点真实的理由。
“至于‘科学’与‘宗教’,是我第二个研究论题。”议会长继续说道,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停顿了片刻,在温特胳膊上趴着的埃德加尔动了动耳朵,然后猫猫叹气,“或者该称为‘我在不存在偏见的情况下,对世界的介入能否让世界变得更好’。”
温特觉得把自己作为这种社会研究的中心的行为实在是自恋,可是他想到议会长和谢吾德之前提到的“不死”,以及埃德加尔提到的“神明”。
温特觉得议会长得到了答案:如果没有谢吾德,温特早就死了;或者是饱受折磨后死亡。
“就你俩那脾气,能搞出什么大事?”谢吾德抢过控制权,“变量是唯一的吗?样本规模多大?p值小于005了吗?”
说着,谢吾德坐了起来,他把桌板拉过来,一份拉面出现在桌子上,他拿起筷子就开始吃了起来。
温特看着眼前这一幕,只想对谢吾德说一句,教练我想学这个。
“作为人类的力量是有限的,你要是想要追求答案,那就撕开你的遮羞布,大胆地用神明的身份去影响这个世界,而不是像你们两个一样,给自己疯狂加上道德的枷锁。”谢吾德用筷子戳了戳议会长,“还觉得自己是人类啊?人类能像我们一样不死吗?”
议会长很平静地说道:“不要学谢吾德那样自称神明,他疯了很久了。”
谢吾德把面吃完,又来了第二份:“你又能保证你保持人类的心态多久呢?你现在还是在用大脑思考吗?是计算机吧?漫长的岁月足够让你的记忆和经验拖垮由蛋白质和脂质构成的大脑了。”
空气沉默了。
谢吾德吃饱了,就算没有身体他也不是不能吃饭,就是感觉不到饱腹的感觉,现在舒服了,他就把身体的控制权还给了温特。
议会长双手交叉坐在一旁的圆凳上,低着头用手指摩擦着手机。
温特看着眼前空掉的碗:“其实你还有一个目的吧?”
议会长抬起头看向温特,病床上的黑猫也扬起脖子,耳朵转向温特的方向。
“你是不是想要一个鲜活的‘自我’来保持你的‘人性’呢?”
温特摸着自己的腿,上面被洞穿的伤格外疼。
他由衷的产生了一些怀疑。
如果是别人,他大概会把所有问题都憋在心里,担心这样会影响到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像是当初他的确因为居里夫人的话对查理产生了警惕,但是他就是不喜欢说打破任何潜在美好的话。
不过眼前的不是别人,温特觉得自己的任何想法大概都瞒不过他。
谢吾德无疑是以他幼时性格为基础的疯子,但是他觉得这两个人可能疯得半斤八两,只是方向不一样。
议会长伸手把空掉只剩香菜的碗放到另一边的矮柜上,筷子在碗上发出卡啦的声音。
“你是以吃掉我为目的来接近我的吗?”温特偏头,注视着议会长的脸。
请求
“你想岔了。”议会长还没有开口,埃德加尔先说话了,“如果真的是出于这个目的,那在制造出你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吃了,没必要再去做画蛇添足的事情。”
议会长配合地吐槽了一句:“说得好像我是汉尼拔一样,就算是拔叔做人,那也得把调料加进去吧。如果真是纯粹出于这个目的让你去直面这个世界的黑暗的。这可不是增加人性的好办法。”
说到这里,埃德加尔心虚地喵呜一声,耳朵向后折了一下。
温特还没有看过去,就被埃德加尔眯着眼睛凑过来蹭了一下:“其实他的主意是你不要死就行,他的目的是观察。我是不想让你遇到那么多糟心的事情。”
温特觉得这无论如何都不是应该心虚道歉的事情。
议会长才是那个应该道歉的家伙吧!
不过转念一想,温特又觉得,埃德加尔实际上是在请求温特的庇护。
这其中的善意是对他的还是对议会长的,那就不太好说了。
议会长没什么反应。
“你出现的原因也没别的特殊理由,就是我在研究灵魂学。”议会长知道温特心中的顾虑,但是他同样也知道,无论埃德加尔有多么强大的交流技巧,以温特那种喜欢狐疑的性格也是会在黑夜中给自己增加一堆怀疑的理由的。
所以直接跳过这个话题就行。
“从伦理的角度,我总不能创造出一个灵魂供我研究或者去研究别人的灵魂吧?我只能研究我自己。”议会长说这话的时候就好像刚刚动用灵魂学杀了几个审判官的人不是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