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齊對於隱私問題是老外思維,覺得以他倆現在這種關係,和他聊婚戀有些「越線」了。她不知道該怎麼接他的話,索性就讓話茬掉在了地上。
宋知宇好像察覺到了她的尷尬,也沒有再開口。他倆又回到了在車裡安靜聽歌的狀態。
車子開得很慢,宋知宇一直專心看著前方。
「沿途與他車廂中私奔般戀愛,再擠逼都不放開……」楊千嬅的聲音從音響里緩緩傳來,窗外是前車尾燈閃爍的紅光。
傅思齊看著緩緩移動的車流,心想:「如果現在坐在這兒的是一對情侶,這個歌倒是應景。不過換成前度情人坐在這裡,未免有些諷刺。
過了一會兒,他們就開到地方了。
傅思齊讓老傅和門衛打了電話,把他們的車子放進了小區。不過她怕老傅誤會,就沒有讓宋知宇送到家門口,而是讓他在小區的會所前面停下來了。
宋知宇把車子停下熄了火。傅思齊和他說完謝謝,剛要下車回家,卻被宋知宇叫住了:「那個,你介意多待一會兒嗎?我還有一件事想問你。」
傅思齊聞言放下了去開車門的手。她有些詫異,轉頭看了看宋知宇,但她完全猜不到他想要問什麼。她點了點頭說:「成,我再待五分鐘。」
宋知宇沒有看她。他把雙手輕輕搭在方向盤上,食指還有一下沒一下的在上面輕輕敲著。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說:「Fiona,你恨我嗎?」
他的嗓音低沉,短短的幾個字,卻像一塊從天而降的巨石,把傅思齊瞬間砸懵了。
直到他開口前的上一秒,他們之間的距離都把握的很好:禮貌、疏離、體面。過去的一周里,他們每天都在om北京的辦公室里見面,但從來沒有多說一句公事以外的話。他們真的就像不熟悉的老同學那樣和平相處。傅思齊以為,他和她一樣,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把過去的一篇徹底留在過去。她萬萬沒想到他會突然打破這種成年人心照不宣的界限,問一個這樣尖銳的問題。
恨?在這個愛被說爛了的時代,這是一個比愛更嚴重的詞。當年她離開的時候,的確很傷心。她的五臟六腑仿佛被人先活生生的掏出,又再潦草的塞了回去。那是她第一次知道,當人十分心痛的時候,身體上也會痛。她從小到大都是別人口中的聰明小孩,但那會兒她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大個的傻子。
但是,她真的恨他嗎?
傅思齊在思考,不自覺地把頭低了下去,靜靜地坐在那裡。宋知宇也沒有說話,沉默的在等她的答案。車子熄了火,此時車內安靜的可怕,傅思齊甚至能清楚地聽到他們每一次的呼吸。
過了一會兒,傅思齊想好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平靜地開口說道:「不,Justin,我不恨你。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是我發自內心的希望你過得好,雖然不一定要過得比我好。」
說到這兒,傅思齊不自覺的笑了出來。或許,在她剛離開他的時候,她恨過他。畢竟宋知宇不只是一個前男友,他還是她少女時代全部的浪漫與愛。
遇見宋知宇之前,傅思齊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那麼瘋狂地喜歡上一個人。她從小到大都是「別人家的孩子」,活得輕鬆又驕傲。直到她遇見宋知宇,她才知道,原來自己也可以那麼卑微。她離開的時候,覺得自己親手把之前所有的信仰都推翻了。除了失戀的痛苦,還有一種被命運打臉的滑稽和心酸。
但是,她現在真的一點也不恨他,一丁點都沒有。可能是時間過得足夠久,磨平了所有激烈的情緒。但更重要的是,她真的愛過他,也用盡全力地去爭取過。雖然和大部分青春片一樣,他們之間的結局潦草,但是她在過程里淋漓盡致。她沒有遺憾,自然也沒有怨言。
現在,對傅思齊而言,宋知宇只是一個失散在成人路上的老友。少年時的愛和恨都過去了。再次相見,她只希望宋知宇過得好,就像她希望自己能過得好一樣。
宋知宇聽到她的回答,抿嘴淺笑了一下。他緩緩開口說:「謝謝。我也希望你過得好,而且一定要過得比我好。」
傅思齊欣慰地笑了。這一刻,她心裡的一塊石頭也落了地。他們之間,她唯一稱得上後悔的事,就是當年她還沒學會好好道別,分手分得太糟糕。萬幸,他們在今天終於把話說開了。
不過,她馬上又覺得這段對話有些肉麻。這是在演什麼苦情劇嗎?於是她開口說:「行了,你的祝福我收到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得趕緊回去了。」
宋知宇沒有再攔她。他和傅思齊一起下了車,然後去後備箱幫她拿行李。她想要把行李接過來,但是宋知宇卻沒有鬆開握著箱子拉杆的手。傅思齊心想:「他又要幹什麼?八點檔不是剛剛演完了嗎?」
傅思齊抬頭看了他一眼,問道:「你還有什麼話想說嗎?」
宋知宇似乎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你和楊逸飛是什麼關係?」
第十一章:還是做狗省事兒
明明宋知宇剛剛解開了他們之間的疙瘩,但此刻他又偏偏問了傅思齊最不想聽的問題。她好不容易才不讓自己去想和楊逸飛的事,但現在這個尷尬的話題居然又被提了起來。
傅思齊是真的有些生氣,但還是平靜地說:「我們的路演資料里寫得很清楚了。他是我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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