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看她,目视前方,面部线条紧紧绷着,手背的青筋凸起。咬肌微鼓。
“你想走,可以。”
贺静生攥着沈蔷意的手腕,拽扯着她往前走了几步,来到陈家山面前,准确无误摸索到陈家山身上的那把瑞士军刀,拔出,划开。
刀柄反转落上她的手心,他的手握住她的手,一向只用来杀敌的刀尖这一次对准他自己,“走之前,杀了我。”
“我说过,跟你分开,除非我死了。”
“依依,杀了我,你就自由了。”
他戴着眼镜,斯文儒雅,语调竟然还是一如往常的温存柔和,像是在轻哄,在安抚,在引诱,在怂恿。
沈蔷意目瞪口呆:“你。。。。。。”
“杀了我,你就可以走了。”
路灯之下,拉长彼此的影子,他迈步朝她靠近,他的面容隐在灯光下半明半暗,刀尖的寒光闪过他的眼镜片,锐利目光直直逼视于她。
贺静生抓住她另一只手,用她指尖点点自己的心脏,“来,捅这里。”
他的心跳在她手心之下,砰砰有力,撞得她的手心都泛疼。他握着刀在靠近,沈蔷意明明还披着他的外套,后背却仿佛凉风阵阵,止不住往脊梁骨里钻,她忙不迭后退。
“你不是想要没有我的生活?依依,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贺静生低声说,
“多少人盼着我死,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
沈蔷意毫无意识地摇头,像是丧失语言功能,发音都困难。
“下不了手?”贺静生视若无睹,抬手抚摸她颤抖的下巴,几近怜惜的口吻,“不怕,我帮你。”
下一秒,他果然扣紧她的手,带动着尖锐的刀尖,朝他的心脏刺过去。
“啊————”沈蔷意瞳孔紧缩,失控尖叫。
“生哥!”一旁的陈家山冲上来。
贺静生倏尔剜过去一道森寒目光制止:“滚。”
沈蔷意大脑空白,但出于本能,竭尽全力地抓住刀柄往外扯,然而刀尖还是刺了进去,刺进去的那一瞬,她明显能感受到一道阻力,似乎也能听到刀尖刺破皮肉的声音,他的白衬衫很快洇出一片暗红的痕迹,触目惊心极了。
刀柄的冰凉的,他的鲜血是滚烫的。
她已然吓傻,满面痛苦错愕,而他这个当事人,却好似无事发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还是拼命在拽扯刀柄,贺静生扣着她的手不松,她歇斯底里地爆发,命令:“你给我松手!”
话音刚落,贺静生便听话地松开她的手腕,懒洋洋
举起自己的双手,仿佛投降的姿态。
“哐当——”
瑞士军刀掉落在地。
沈蔷意朝贺静生扑了过去,手颤抖地解他的衬衫扣子,想看看他的伤口。
贺静生却毫不在意,始终气定神闲,在她主动扑过来的那一瞬张开双臂将她搂入怀,也将披在她身上摇摇欲坠的西装外套重新披好。
沈蔷意看着他胸上的伤口,还在冒血,她的眼泪也流个不停,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吓得三魂七魄都快飞走了。
贺静生却在此刻低头寻她的唇。
两人唇瓣相触,他一字一顿着咬字:“依依,离开我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似是愉悦地勾起一点弧度:“你错过了。”
他的笑,令她头皮发麻。
“贺静生,你疯了。。。。。。”沈蔷意脸色煞白,被迫昂起头,没力气再避开他的吻,气息凌乱,呼吸间是血腥味道,“你就是个疯子!”
贺静生不说话,只吻她。
他不否认,他本质就是一个病态的人。
怕吓到她,所以一直克制本性。
可刚刚答应她离开后,她迈出的那两步,那才是真正剜上他心口的刀子。
他知道,如果今晚让她走了,她或许就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他必须得想办法留住她。
贺静生的吻还是那样缠绵悱恻,像吻至若珍宝,将她紧紧搂着,她柔若无骨的身体与他不留一丝缝隙。
沈蔷意的腿越来越软,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贺静生将她打横抱起,“我们回家。”
沈蔷意隐隐约约感受到贺静生将她抱上了车,她躺平在座椅上,被他的身体覆盖,他灼热如雨下的吻遍布在肌肤。
舌根被含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