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床單空空的,只有餘溫昭示著昨夜的熱度。
時夏咬著牙從床上站起來,就在這時,衛生間的門突然打開,牧冰從裡面走了出來。
「操!」時夏一個激靈,差點原地跳起來。
但牧冰只是看了他一眼,波瀾不驚地說:「我用完了,你可以去用。」
時夏兩手摳著床墊瞪著他,像一隻應激狀態的貓,「你怎麼還沒走?」
「才五點半,我沒想到你這麼早醒。」牧冰看了一眼窗外,「現在就走。」
「……噢。」時夏心裡不太舒服,這樣搞得像是他在趕牧冰走一樣。
他並不想趕牧冰走,但也不希望牧冰在這裡待著,一種相當矛盾的心情。
牧冰應該是剛洗完臉,還有水珠從他前額的髮絲上滑落,他走到椅子前拿起外套,「你可以再睡一會,六點半集合去爬山。」
「噢。」時夏捏了捏鼻樑。
「你能去嗎?」牧冰垂眸看了時夏一眼,「不能的話,我幫你請假。」
「不用,我沒事。」
「……」牧冰沒說話,沉默就這樣在封閉的房間裡蔓延。
過了一會兒,牧冰從椅子上拿起外套,「那我走了。」
低沉的聲音不知為何讓時夏感到一陣心神不寧,他咬了咬口腔內側的軟肉,強迫自己不去看他,「嗯。」
房門打開又關上,房間裡重恢復了安靜。
時夏疲憊地閉上眼睛躺回床上,但心裡清楚自己已經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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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六點半到集合點的時候,看著一大幫人哈欠連天萎靡不振的樣子,時夏就知道發一晚上瘋的人也不止他一個。
「昨天晚上李思思在我房間裡飆了一晚上的歌!一晚上!」佟蔓蔓哀怨控訴,「什麼蒼茫的天涯套馬的漢子,我耳朵都要被震聾了!」
「你還好意思說我,是誰拉著我半夜哭訴你那上下五千年愛情史的?」思思立刻反駁,「從大學說到小學,就差沒把幼兒園的也拉出來了。」
「沒事,你們都沒許臨離譜。」尹修傑按著太陽穴有氣無力地說,「看著斯斯文文一個人,喝了酒把衣服一扒在我屋裡到處找水,說他是一顆蘑菇要找個地兒發芽。最後在浴缸里坐了一晚上搞得我都沒法上廁所。」
所有人發出一陣爆笑。
導遊走進來的時候被嚇了一跳,等他們笑完了才開口,「要發車了啊,你們還走不走?」
「走走走。」尹修傑揮揮手,帶頭往外走。
一行人有說有笑地往外走,時夏慢吞吞地跟在最後面,走過旋轉門的時候,牧冰剛好在他身邊,手背若有似無地碰了一下他的胳膊肘。
溫熱的觸感剎那間像過電一樣從肌膚相貼的地方傳來,時夏幾乎是下意識往後一避,胳膊肘差點撞在玻璃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