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话时长1分21秒。
“……”
一分半,他到底跟楚缜说了什么。
他在床上茫然地坐了半晌,迟来的断片后遗症好像突然横在了他的脑海里,他翻遍回忆却依旧没有半点印象。
看通话时间,竟然还是凌晨三点钟。
谢景缓缓地蹲下身,深呼吸后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给楚缜回拨了过去。
“喂?”楚缜似乎刚出电梯,声音还有些不稳定,过了两秒才重新变得通透,“小谢?”
这次他没倒是再叫小景。
“是我。”谢景抿了抿唇,尴尬道歉,“我昨天是不是半夜的时候给你打了个电话?我昨天喝多了,实在对不起……”
说着说着,他自己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楚缜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哎呀就这点小事!我一听就知道你醉了,那会儿我刚回到家,你也不算打扰。说起来,昨晚还是你第一回打我电话呢,结果没聊多久就结束了。”
喝醉状态下,一分钟也已经很久很久了。
他都不敢想象自己说了什么丢人的话。
该不会也是uck严正洲吧?
谢景光是想想那个场面就有些麻,他委婉地问:“我昨天跟你说了什么吗?如果是些疯疯癫癫的胡话,你别往心里去。”
“说了挺多的。”楚缜想了想,“确实是胡话,你别太在意。”
这三句比压垮孙悟空的五指山还厉害,谢景道歉的话都已经在嘴边打转了,却听楚缜道:“你问我认不认识严正洲,我说认识,那孙子我天天见。你又问我有没有针对他,为什么,说实话我还以为你是替他出头来了……”
结果谢景用醉醺醺的声音说:如果是工作原因,那请当我今天没有问,以后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但如果是私人原因,也希望你能放下成见,仔细地看待员工的工作成果。
他不是为了严正洲求情,是为了被严正洲连累的那些员工和同事。
这点,严正洲颇为意外。
别说他,就连谢景自己都愣住了。
这件事最近一直悬在他心上,他之前想过问个清楚,但又担心掰扯不清,反而让大家关系尴尬。
“我这不是刚要解释么,结果你就按了挂断,我想你大概是困得睡着了,就没打过去。”
“这样么。”
楚缜笑了笑,安抚道:“对,放心吧,你没说什么不该说的。”
其实在他看来,那番话已经非常理智了。
如果是他,绝对做不到。
“既然你现在问了,那我也顺便跟你说一声,省得以后你心里存个咯哒。我针对严正洲确实有一小部分私人原因,但是这和你无关,那是我们的私人恩怨,而且我也不算针对……”
楚缜顿了顿,简述了那天在酒吧门口撞见严正洲的情景,只是没细说严正洲当时说了哪些狂话。
“这是我看他不爽的原因之一,但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这个人为了一己私利总爱搞些小动作,偏偏我眼里又容不得沙子,”他说,“我公事一向公办,不用担心。”
楚缜这番话说得有条有理,谢景也挑不出一个错处。人家确实是在“针对”严正洲,但不是因为谢景,而是因为严正洲没有职业道德。
闻言,谢景先是松了口气,过了片刻后,羞耻心才后知后觉地漫了上来。
“楚先生,”他头疼地说,“这件事你可以不要告诉穆山显吗?”
真的太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