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学个屁!”
李明表示坚决不受反动封建礼教的腐蚀,起身就要走。
房玄龄好言安抚道:
“殿下何必着急。今天朝廷休沐,老臣顺便来监督施粥放粮。
“不是为了教习殿下与诸位公子,殿下可自便。”
提起这茬,李明更上火了,举目四望。
本来无人注意的角落,现在人头攒动,挤满了各家府上的家丁杂役。
他们在空地上支起了几排大锅,将送来的粮食入锅烹煮。
诸家公子书也不读了,认认真真地帮忙挑水、劈柴,忙得热火朝天。
我的奢侈品店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李明两眼一黑,扭头就要走。
房玄龄喝着茶,若无其事地背起了法律条文:
“《贞观律》有言,卖物以贱为贵、买物以贵为贱,仗八十。诸造器用之物及绢布之属,有行滥、短狭而卖者,各杖六十。
“对了殿下,您开店时去西市署办理登记了吗?《杂律》有言……”
“我李明一心向学。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父,公若不弃,愿拜为义父。”李明老老实实地跪坐在房相公身边。
“殿下折煞老臣了,老臣如何当得起。嘶溜~”房玄龄笑眯眯地小口啜饮着热茶。
小殿下还挺识时务的,能屈能伸,不像其他高傲的世家子弟,勿论皇族。
在波诡云谲的朝堂,这份特质不算坏,真的不坏。
房相说到做到,并没有给小殿下灌输封建糟粕,只是喝着茶吃着梅干,偶尔对下人交代两句。
就像变戏法一样,繁忙的施粥现场立刻变得井井有条,忙而不乱。
让千古名相管施粥,属实大和炮点狗——大材小用了。
李明不知道这老狐狸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心情忐忑地枯坐着,得了空就瞪一眼某位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立志要“自食其力”的少年。
房遗则眼神闪躲,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明哥的秘密基地是怎么被房相公现的。
先排除是自己说漏了嘴。
房玄龄斜眼瞥着龇牙咧嘴的李明,故意说:
“殿下若觉得流民污秽,臣即刻取消施粥。”
“不不,那倒不必如此。”这道德绑架谁吃得消,李明只得默认了。
房玄龄微微一笑:
“还得多亏殿下点拨,否则我等庸碌之辈岂止民间疾苦。”
李明的脚趾都快把大明宫抠出来了:“别说了,别说了……”
米香四溢,粥快煮好了。
而在店铺外围,早有流民循着味儿来了,被家丁拦在外面。
房玄龄向为的家丁点点头:“放他们进来吧。”
“等等。”李明打断道,“向粥里掺沙土。”
什么?
不止孩子、家丁,连房玄龄都不解。
向吃食里掺沙子,这是让流民吃屎?
这什么暴君行为?
房玄龄失望地叹气:
“百姓何辜。殿下若是生老臣的气,臣自当引咎,可您为何把气撒在流民身上?”
李明不以为然地一哼,大拇指向越聚越多的流民戳戳:
“你怎么能保证来领救济的是真正有需要的贫民,而不是来吃白食的懒人?”
房玄龄一时茫然,整个人愣坐不动。
在卡壳了几秒后,他的动作恢复如常,向房遗则点头:
“就照殿下说的做!”
接着又吩咐家丁:
“喝粥时有面露难色、无法下咽者,即刻拿下!”
连用了两个感叹号,房遗则誓,他从没见过宠辱不惊的父亲如此激动。
李明立刻对自己名义上的辅臣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