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允若不说,她今夜怕是都不能安眠了。
可她又隐约觉得,这是裴清允给她挖下的陷阱,在引她入局。
不过,还是想知道。
慕知意对他点头:“嗯,你说罢。”
裴清允凤眸微敛,片刻后与慕知意眸光相对,不知是不是烛火昏黄带给慕知意的错觉,她似乎在裴清允的眉眼间看到了一丝迟疑,他,也有迟疑不定的时候?
慕知意忽然更加好奇了。
目光炯炯的看着他,等着他说。
裴清允薄唇翕动,依旧是那副清风朗月不染尘埃的温润神色,仿佛世间的一切污秽都与他毫不相干,他就该一尘不染高高在上,而下一刻,他极为坦然不带任何情欲的开口道:“裴某想和郡主再行鱼水之欢。”
他嗓音温和,语调平稳,说出这句与他整个人完全不相符的言语,落在慕知意耳中的那一剎,慕知意适才的好奇全然不见,只有些怔神道:“什么?!”
裴清允又重复了一遍:“巫山云雨,乃是夫妻床笫之事,只是,我心中难生情爱,亦无娶妻之念,”他顿了顿:“未知情爱的快活却一心向道,如同纸上谈兵,是以,需要一个人与我共赴。”
这是慕知意头一回在裴清允神色间看到真正的坦诚。
他说的认真,真的把他内心所想皆全然告之。
慕知意确定了他说的到底是什么后,震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许久后才道:“为什么是我?上京城里那么多想嫁给你和你相好的贵女,你为何不去找她们?”
裴清允打量了她一眼:“只是体验,时日不会太久,不能毁人清白。”
慕知意瞪他:“……和我体验就不毁我清白了?”
她话落,牢房内又安静下来,彼此的眸光相对,有些事早已心照不宣,裴清允神色依旧淡然,凤眸微动,看着慕知意不疾不徐道:“是郡主毁裴某清白。”
慕知意:“……”
嗐,造孽!
早在那日在云望山中她看到裴清允会武时就已猜到在城外谢宇珩的别苑,她并未做那场春梦,而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事。她真的和裴清允在那间密室里。
行了男女之欢。
她当时还存有侥幸心理,希望裴清允并未认出那夜的女子是她。
是以,在云望山之后,她就有意躲着裴清允,并且打算日后见到他都躲着,再也不和他正面碰上。
而且,她还偷了枢密院的信件,离得他越远越好。
他不是还要杀了她吗?
哼,她早就知道了,那夜去恒阳侯府刺杀她的人就是裴清允派过去的,包括在云望山,他也是想要杀了她,让她在云望山不明不白的死去,以报那夜她对他冒犯的仇。
可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裴清允竟然会与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慕知意与他直言:“城外别苑那夜——我,我跟你道歉,”她抬眸看向裴清允,神色微有窘态:“我那夜醉了酒,什么都不记得了,咱们日后都不再提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