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为了摆脱迟迟未有子嗣的困扰。
结果,一年有余后夫妻二人回到上京城,已是产下了腹中婴孩。裴承与老夫人道,他们途径一处祈福极为灵验的寺庙,拜了送子观音,之后谭氏就有了身孕。
整个定国公府都为此庆贺,尤其是老夫人对裴清允格外喜欢。
此时,定国公府入了照壁后的假山林石后,裴氏二夫人拉着其子裴长宇苦口婆心说道了有一会儿,颇为恨铁不成钢的恼道:“你去岁已及冠,考取功名不成,让你去长兄跟前说些好话,讨个一官半职的,你怎么就是不听!”
二夫人说着,就想上手给儿子一巴掌。
裴长宇冷呵一声,朝着裴清允的背影望了眼:“母亲适才没瞧见吗?他与自己的母亲都如此生分,当真是因他在普山寺里待了六年的缘故?”裴长宇顿了顿:“伯父出门一载有余,回来时就已有了他,母亲想想,若伯父一直未有子嗣,这爵位就是咱们二房的。”
裴长宇虽未直言,二夫人却也心知肚明,关于这件事她不是没有过怀疑,可他们二房是庶出,不是老夫人的亲子,谁又敢在背后闲话这些?二夫人在儿子身上狠拍了一下:“我可警告你,别去招惹他。”
裴长宇显然不把母亲的话放在心上,只敷衍道:“您就别操心我的事了,男子汉大丈夫还愁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他裴怀瑾可以,我早晚也能做到他的位置。”
二夫人无奈看了儿子一眼,轻叹一声。
——
慕知意坐马车去了趟崔府,崔慕青的母亲正在为她议亲,挑选出四位品性样貌都不错的公子让她先瞧一瞧,崔慕青就拉着慕知意一起,给她过过眼。
在崔府待了一个时辰,用过午膳后就坐上马车回了恒阳侯府。
刚走入扶云院,方逸上前来禀:“郡主,找到方嬷嬷了。”
已经过了好几日,慕知意一直在让方逸找寻方嬷嬷被关在了柳氏的哪处位置,闻言,她本是要去午憩会儿的,将怀中的小黑狗放下,回屋内换了身衣服。
坐马车又去了柳府。
——
裴清允回到府中后,未再出门。
至申时,本是云朗风清的天气忽然暗沉下来,天幕之上乌云团子来回滚动,定国公府里的家仆匆匆行至院门前,与一尘说了句什么,一尘进到书房来,回禀道:“公子,长乐郡主在府门前,要见公子。”
裴清允闻言,神色微凝,往正在梨檀木地板上打滚的小白狗脖间望了眼。
(二更)
慕知意自柳府出来后,坐马车径直来了定国公府见裴清允。
她在方嬷嬷那里得知了她舅舅柳泉掳走京城女子的证据。
她到柳府时,是未时三刻,声称是来看望她外祖母,当时柳老夫人正在午憩,慕知意将手中提着的两盒老参交给下人,又简单说了几句体己话后,就离开了柳老夫人的院子。
其实,慕知意平日里并不常来柳府,与柳老夫人也不亲近。
虽然她的母亲柳婉是柳老夫人所出,这是她的亲外祖母,她依旧对这位与她母亲一样偏颇慕知淑的老人不喜。
柳府中上一辈只有三个子女,她的舅舅柳泉与母亲柳婉一母同胞,只她的姨母柳舒出自柳老爷子的原配夫人秦氏。
当年,秦氏染病故去后,柳老爷子娶了续弦,是以,柳婉与柳舒虽是姐妹,却并非一母同胞,坊间传言中说,她们姐妹二人的关系早在未出阁时就不和睦。
按理说,就算当年她们之间有些恩怨。
柳舒自十四年前回到上京城后就失了记忆,二人也该重归于好了才是,可她们之间似乎依旧不睦,再因着慕知意的父亲慕万松虽娶了柳婉,却依旧与柳舒不清不白。
她们之间更是恩怨积深。
看望过老夫人后,慕知意对引着她的婢女道:“本郡主许久未见过舅舅了,他何时下值?”
婢女回:“老爷大概酉时三刻能回到府上。”
慕知意看了眼天色:“左右也无事,我等等他,你不必引路了,去忙你的吧。”话落,慕知意本以为还要再与这婢女言说几句。
却不想,婢女直接施礼退下了。
她未多想,待婢女离开,径直朝着方逸探寻到的后院祠堂东侧的一间屋舍行去。
这个时辰柳府中很静谧,往来也并无什么人,只偶尔有侍女经过,慕知意很是顺利的寻到那间上了锁颇为破旧的屋子,拿出方逸给她的钥匙,‘咔’的一声开了锁。
屋门打开,透出一股皂角的气息,方逸说方嬷嬷自被关在这里后,整日都在屋内浣洗衣物。慕知意往屋内看进来时,方嬷嬷有些佝偻的身躯正坐于一只大木盆前,神色认真的在搓衣板上洗衣。
听得动静,她侧首看过来,神色微变,浑浊的瞳孔里显出几分讶异,慕知意合上屋门,走至她跟前,长话短说:“嬷嬷莫怕,我今日前来,是想了解当年我姨母柳舒的事。”
方嬷嬷一听,身子不由得开始打颤,垂下眼眸不看慕知意,只不住的摇头,给她摆手让她走,继续洗她的衣服。
这位方嬷嬷早些年就哑了,慕知意提起裙据在她面前蹲下,低声道:“我并无恶意,若嬷嬷愿意,我可以救你走。”
室内静默了片刻,方嬷嬷搓洗衣物的手逐渐停下来,掀起眼皮深深的看着慕知意,随后给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示意她,她不能开口说话。
慕知意早已提前准备好,利索的从怀中掏出纸笔,往她跟前递了递:“我问嬷嬷的问题,嬷嬷只管把知道的写在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