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允是在昨日夜间醒来的,大夫来瞧过,除了说伤已无大碍,将养几日便好外,还神色沉重道:“昨日来为公子诊治,当时未敢确认,公子伤口上用的药,并非止血散,而是,是迷魂散。”
此话一出,本已松了口气的青松和一尘,神色立时又严肃起来。什么?他家公子腰腹处上的药不是止血散,而是迷魂散?!
难怪呢,他家公子失了那么的血!
昏迷了这么久!
青松和一尘大眼瞪小眼,一番震惊生气后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他家公子的身子骨一向很好,腰腹上的剑伤不至于让公子当时就昏迷。
那么,是谁如此狠毒,用如此手段谋害,在他家公子的伤口上用迷魂散?
自然不可能是他们公子失手用错了药。
青松和一尘满腹疑惑,在院中就此事讨论许久,不过,他们二人谁也没敢上前去问。容隐在一旁听着,只要一想到裴清允红了的耳和下唇上的咬伤。
他就觉得有意思。
讨论一番无果后,青松依旧守在院中,一尘昨日一直在榻边守着,这会儿先去煎了药,随后在屋内衣架上看到染了血的衣衫。
打算拿出去给烧了。
刚一拿起,一尘‘诶?’了声,顺着他的手从衣架上滑下一条水粉腰带,虽被染成了暗红色,却依稀可见上面绣着的海棠花纹。
一尘睁大了眼:“……!?”
姑娘家的腰带!?
他被这腰带惊的站在衣架前迟迟未动,随后木讷的抱着衣物走出去,刚一出门,容隐和青松都坐在院中树下乘凉。
一尘顿了顿步子,走到石桌前,将他家公子染了血的衣衫往石桌上一撂,容隐正用着茶水呢,见状皱了眉:“一尘,你这是——”
随后,容隐口中的茶水呛了下。
青松在一旁也看直了眼。
三人面面相觑,心照不宣的朝屋内看了眼,随后容隐饶有意味的笑了下,打趣道:“这衣料瞧着挺贵重的。”
容隐昨日虽猜测到了一二,可他却也了解裴清允,知以他的性子,杀了那女子的可能比对人家做些什么要大的多。
可如今来看,不太对!
一尘收回手中扬起的腰带,抿紧了唇,一副既严肃又意味不明的神色,转身抱起衣物就要走,容隐急忙唤他:“你这傻小子,别给烧了呀。”
一尘回头看了他一眼:“我去给洗干净。”
青松看着他们二人,小声嘀咕:“你们确定公子想留着?”他的声音低,容隐和一尘压根没听清,青松也没再说第二遍。
毕竟,那夜的事确实奇怪。
他也有点好奇。
一尘三步并两步走去后罩房,生了火把染了血的衣衫燃了,随后,取来铜盆,用上皂角,把这条水粉色绣海棠花的腰带给洗了个干净,小心翼翼的,生怕给弄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