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问题是避不过去了,赵荆山只好把手里的被子放下,正襟危坐地看着顾溪问“小薯的姐姐让你感到危机了”
顾溪没想到赵荆山竟然比她还直白,愣了下,有些不自在起来。
“你担心我会和小薯的姐夫一样,以后会做很多你不喜欢的事,会不让你出门,不让你做生意,会三妻四妾。”赵荆山问,“是这样吗”
顾溪看了赵荆山一会,心中的小鼓越敲越响,她觉赵荆山的眼睛好像蛇一样毒,他什么都不说,但已经把她的心看得透透彻彻了。
顾溪别扭地低下头,嘴硬道“反正男人都那样。”
“都哪样”赵荆山叹了口气,“你的脑子里每天都在想什么啊。”
赵荆山一叹气,顾溪的气势一下子彻底垮了下来,她思考着自己这次来找赵荆山是不是真的很没道理,很无理取闹
可能是这段日子赵荆山真的对她太好了,让顾溪在与赵荆山之间的事上不会再瞻前顾后,她想到了什么,就立刻去说,立刻去做,没有顾虑什么后果,也没有考虑到赵荆山的想法。
“巧梅。”顾溪正胡乱想着,听见赵荆山叫了她一声,顾溪倏地抬起头。
“怎么了”
赵荆山问“我让你觉得不安全”
顾溪抿着唇,摇了摇头“没有。”
事实上是,赵荆山让她觉得很安全,甚至可以说,赵荆山是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安全感唯一的来源。
赵荆山又问“是不是我对你太不关心了”
顾溪想了想,还是摇头。
赵荆山沉默了好一会,顾溪也没有再说话。
她的膝盖蜷缩着,把下巴垫在膝头,歪着脸盯着赵荆山看。赵荆山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似的,其实今天中午刚回家的时候,顾溪就觉了,赵荆山有话对她说。也不知道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让赵荆山憋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说出口。
“我想”赵荆山开口。
顾溪“嗯”了声。
“小宝也长大了,祈子也长大了,他们可以一同睡了,不必再需要我们的照顾。”赵荆山的声音低低沉沉的,炸雷一样响在顾溪的耳边,“我之前也考虑过这件事,只是没有机会,就没对你说。正巧你今晚上来找我,我自责对你的关心或许还是不够,也是我的错,这么些年来,我们一直分床而睡,就算再好的感情也会逐渐淡了,我们毕竟是夫妻,不是邻人,我想”
顾溪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她猜到赵荆山想说什么了,话题怎么扯到这块去了,她慌忙制止“还不到时候吧”
赵荆山与她同时道“你今晚就搬到这间屋子吧。”
话音落,屋子里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顾溪的脸渐渐红起来,像是火烧一般地热,她不敢再看赵荆山了,赵荆山却一直盯着她的脸看“什么叫还不到时候”
顾溪的嗓子跟塞了一团棉花似的,她想解释,但含含糊糊地,又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他们是夫妻,至少是名义上的夫妻,赵荆山的要求是理所当然的。
顾溪想,她现在应该也是喜欢赵荆山的,可是,并没有喜欢到毫无芥蒂地同床共枕的程度。
“我的小日子还没走呢。”顾溪随便找了个借口,她把脸埋在膝头,“你再忍忍吧。”
忍忍吧。这句话说得,赵荆山笑起来。
但笑容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了,他看到顾溪对他的抗拒,这让赵荆山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拉住顾溪的手腕,轻轻将她往自己的身前扯了扯,让顾溪与他对视“你害怕我”
“没有”顾溪闻见赵荆山身上淡淡的味道。
他昨天洗了澡,现在身上还残留着股很轻柔的皂角香。
屋子里的灯火昏昏暗暗的,天完全黑了,万籁俱寂,两个孩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或者躲到西屋去玩了,一点声音都没有。这样安静的氛围让赵荆山的呼吸声都分外清晰,顾溪的胸口随着赵荆山的呼吸声起起伏伏,她后悔极了今天的任性,她就不该来找赵荆山的。现在这尴尬的场景,还透着些许的暧昧,顾溪的嗓子干得厉害,她不敢看赵荆山的眼睛,视线落在他的脖颈处。
赵荆山竟然有一道很明显的锁骨,锁骨窝处有一颗红色的小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