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每年夏天,他都会跑去度假山庄泡冷泉。冰冰凉凉的水流滑过额头、鼻梁,最后落到他的唇缝间,被他吞咽下去。
而现在这种感觉,和那时像极了,唯一的区别是那时他能喝到清凉的泉水,但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唇缝间越来越热的温度。
忽然,黎珀有些渴。
他侧眸看向江誉的手,只一眼,他眼底升腾起了一阵热意。
江誉的手很好看,指节分明,手指修长,骨感又漂亮。薄薄的皮肤下是淡色的青筋,脉络分明,极具力量感,让人很想咬一口。
……等等,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黎珀猝然回神,他慌张地收回视线,连眼睫都吓到抖。情期的omega本就敏感脆弱,一点刺激都受不了,哪怕只是一个还没成型的荒谬的想法,都能让他吓一跳。
慌神间,他牙齿没控制住力道,一不小心重重磕了下去。
坏了。
尝到血腥味的那一瞬间,黎珀只有这一个念头。
他要完蛋了。
……
手腕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江誉一怔,他垂下眼眸,看向埋在他腕间的omega。
omega牙齿锋利,咬的力道很重,就连他这种对疼痛不怎么敏感的体质都能察觉到疼,可见他咬得有多狠。
从他的角度看,只能看见omega低垂的脑袋,以及小半张潮红的侧脸。江誉冷静地想,omega应该是极为难受的,他看上去都快哭了。
不,应该是已经哭了。
江誉盯着手腕上越来越多的泪痕,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本应立刻抽回手,从地上捡起抑制剂,把它注射到omega的血管里。但也许是受到omega情信息素的影响,抑或是瞥见了那双湿漉漉的眸子,他最终没有这样做。
他只是平静地注视着omega,然后释放出微量的安抚信息素,为在情热中煎熬挣扎的omega减轻一些痛苦。
本以为这样omega就能清醒一些,顺便松开他的手腕,可没想到才过了一会儿,空气中信息素的浓度就又翻了一倍。
玫瑰味信息素争先恐后地朝他涌过来,连他的衣衫上都沾染了omega的味道。江誉眉心微蹙,还没等来得及做什么,手腕上忽然传来了一抹鲜明的刺痛感。
——手腕被omega的牙齿磕破了。
omega的犬齿很尖锐,刚好刺破了他皮下的毛细血管,血珠涌上来的一瞬间,omega眸子里立刻添了一丝慌乱。他瞳孔微颤,压根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下意识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
一股细细密密的电流从手腕处蔓延开来,江誉一顿,脊背不可控制地僵了僵。
下一秒,像是想到什么,他神色一冷,骤然出声:
“别咽。”
可惜他说晚了。
黎珀本来就渴,在舌尖舔到血渍的那一瞬间,他就混合着唾液吞咽了下去。信息素冰冷的味道滑过喉管,留下一阵清凉的余韵,让他感觉非常舒服。
实不相瞒,他还想再尝尝。可惜还没等他凑近舌尖,唇齿间的手腕就被毫不留情地抽了出来,一点温度都没给他剩下。
黎珀心有不满,他刚要抗议,下颔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掐住,然后被迫仰起了脸:
“咽了?”江誉盯着他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冷声问。
黎珀脑袋还是懵懵的,他想点头,但江誉掐着他的下巴,他根本动弹不了。想了想,他决定伸出舌尖,让江誉检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