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下来了。”
余松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录音笔,又拿出手机摆弄了一番,一分钟后擡起头,道:“好了。”
“报警吧。”
余松看着吴中,迟疑道:“你不会在我报警的时候乱说话吧。”不等吴中开口,又道:“算了,信不过你。”
说着又掏出另一块布塞进吴中嘴里。
江潮生伸手从余松手里拿过遥控器,放进一个盒子里,保证它不会因为外力被按下:“金子带了没?”
“带了。”余松把书包里的金条翻出来递给江潮生,江潮生把金条放在盒子上,把盒子放在一旁:“报警说这里有人带了炸药。”
“没问题!”
余松对这件事显然很熟练了,拿着变声器就跑到一旁用吴中的声音报警。
江潮生看着吴中,在对方紧张的注视下,原本黑色的眼睛突然变成红色,片刻后,又恢複正常。
吴中像是受到某种不明攻击,突然晕倒在地上。
余松报完警背着书包颠颠的跑回来:“老板,你去车上等我一下,我把这里处理完就过去。”
“嗯。”
江潮生转身带着金元宝上了车,他把金元宝放在扶手箱上,金元宝似乎因为刚才有些疲惫,黑豆大的眼睛已经闭上了,看起来和正常的金元宝没什麽区别。
等了一会儿,余松终于从店里出来,把自己骑来的自行车折叠好放进后车座里,一把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然后把书包扔到后车座,目光落在金元宝身上,疑惑道:“金元宝也能成精,所以它也算是文物?”
“刚才我看见它也动手了,头一回见这麽聪明的文物。”
说着,从一旁的格子里翻出一小瓶旺仔牛奶,把吸管插进去喝了两口,奶香味顿时弥漫开来。
金元宝原本闭着的眼睛睁开,黑豆大的眼睛一动不动的落在那瓶旺仔牛奶上。
余松眨眨眼:“你想喝?”
没有声音,余松问:“它刚才不是骂的还挺起劲儿的吗?怎麽现在又不说话了。”
“可能累了。”
江潮生发动车子朝店里开去。
余松“哦”了一声,又翻出一瓶新的旺仔牛仔,主动把吸管插好放在金元宝面前:“您尝尝?”
下一秒,他就看见这个完整的金元宝在缺失一条横线后突生出两只手,两只手紧紧扒着瓶身,学着余松的样子拿嘴巴叼住吸管,一口一口的喝着。
余松看着它不知道想起了什麽,问:“老板,看样子它还不会化形,你打算带回去自己养吗?”
江潮生头也不回道:“难不成带给你们养?看你们教它光合呼吸?”
“……”
余松吸完最后一口奶,撇撇嘴:“那是个意外啊!算了算了,今天总算是又救下一个文物,指标完成,回去奖励自己打一把游戏。”
来之前的万里晴空不知何时被乌云所覆盖,厚重的乌云盘旋在高空,就像是一道能把人吸走的诡秘旋涡,风雨欲来山满楼,黑色路虎孤独却又坚定的朝着前方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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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是不小心拿走了我的文物,又不小心卖出去了,是吗?”
一间中式装横的房子里,墙壁上挂着一面偌大的电子屏幕,屏幕上是整个南平市的地图,一个闪烁着的红点一点点沿着某条既定的路线移动着,最后停下。
停下的地点被自动放大——千客家。
站在屏幕前、穿着一身新中式服装的男人转过身,露出一双深邃的蓝色如琉璃般的眼睛——是很典型的外国人的长相。
举手投足间带着上位者不容忽视的压迫与贵气。
在他面前两米处,跪着一个男人,男人面前是被砍下的两截指头,就那样血淋淋的摆放在他面前,右手已经是鲜血淋漓,可男人硬是咬着牙不敢出声,他还记得旁边穿着训练服的魁梧男人用蹩脚的中文对他警告说——
“喊一次,剁掉你一根手指。”
男人看着面前的人,眼底满是恐惧:“对不起,对不起罗总,是我鬼迷心窍了!是我贪财!我如果知道那些是您的东西!我一定不会偷走!对不起对不起……”
“贪财是好事,”
被唤作罗总的男人温和道:“人都有欲望,敢于正视自己的欲望,是好事啊,若是你没有欲望,我可能就不能留你了。”
男人敏锐的从这句话里找到某种求生的路,连着跪地磕了好几个头:“只要您留我一命,罗总您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罗总温和一笑,转动着手里的玉扳指:“我听说,你拿到我的东西以后,又高价拍卖了出去?”
男人浑身一僵,不敢说话。
罗总显然没有要翻旧账的意思,他侧头,看向屏幕上最大的三个字,道:“我这里还有几个上好的物件儿,你再开一场拍卖会吧……让千客家的大老板也来,我可太想知道他是谁了。”
男人脸色一变,像是急于献宝一样,赶忙道:“罗总,您可能不知道,这千客家是一个专门保护文物的组织,这些年,毁了我们好多次交易,大部分文物都被他们抢了交给警察,如果办拍卖会,他们知道的话一定会想办法让警察端了的!”
“如果拍卖会上有成精的文物呢?”
男人愣了下,目光微变。
罗总回过头,对着跪在地上的人露出一抹笑容:“我知道你是聪明人,这件事办好了,我这里还有很多文物,价值都在七位数以上,你可以随便挑五个带走,但如果他没有出现在拍卖会,院子里还养着玫瑰花,你的血肉,会成为他们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