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蒋洲也裹着浴巾出来了,我这才第一次认真的打量他,微干的发丝翘着,年轻朝气的脸庞,干净的眼眸,“小语,你这样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他流露出的有点僵硬的肢体动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扑哧一笑,“你也饿了吧,快过来吃饭”我连忙招呼他过来,把自己炽热而稍微变态的眼神收下。
夜色降临,窗外的大景窗,藏蓝色的夜幕,远方高楼以及夜灯一览无遗,他动作略生疏的拥着我,头轻轻的靠过来。
我忽然想起什么,抓住他手问他,“蒋洲,你有喜欢并且正在追求你的女生吗?”
他认真的想了下,“好像是有的”
“这样吗?那我还是不耽误你了”我立马打起退堂鼓,
他则伸手将我拉入怀中,“可我只喜欢你啊,我喜欢你很多年了,你一直都没发现,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闹我的”
“对不起,我对感情比较被动和迟钝…”
“没关系,我们现在开始,也不算太晚啊!”
“可是我”我在想着该怎么告诉他,
蒋洲却捋了捋我的头发,安慰道,“你可以不用告诉我,你难说出口的事情对于我和你在一起来相比,都不重要”
躲不过他
这一晚,我跟他没有发生任何事。
天亮后,他把我送到家门口,我跟他告别,随后缓了缓抓紧自己的提包,试图平复下心情回家。
进门到客厅,我妈正在沙发上迭着衣服,打了声招呼,原本想直接回房间,却被妈妈叫住叮嘱道“子语啊,明天你三叔婆那边办寿酒,我都随好礼了,咱们下午5点钟过去酒楼”
我不想去,摆在我面前这些事被我搞得一塌糊涂,根本没办法理顺。
但最后还是被我爸妈拖着过来了,相比之下,他们更加惧怕因为面子问题而被人嚼舌根的话。
酒席说是7点开席,现在快7点半了还没开餐,我频繁的看着腕表,饿得头脑发昏,一颗没一颗的剥开花生嚼下。
刚想夹块凉菜塞肚子时,对面桌的小孩却在玩转盘。
无奈,开瓶雪碧倒满在杯子后,刚放桌上,似有道反光闪到我眼,顺着视线望去,那不是陆少政吗?!
他怎么也来了,斜对面桌的那人眼镜片反着光,一时间看不清他到底有没有看过来这边,我心骤然漏掉一拍,这时只想躲得远远的。
桌子对面的几个小孩哥好巧不巧玩起枪棍大战,正在猛烈的互相厮杀之际,打打闹闹的更惹得周遭几桌目光都关注过来。
救命啊!
但目前我觉得这还不是最坏的,更坏的是,拜小孩哥们举动所赐,伯母起身朝我们这桌走来,只见她熟络的跟我爸妈闲聊了几句后,话题转到我身上,问我最近有没有谈恋爱?
对,我很抱歉跟您儿子谈了一场短暂的恋爱!!
谁能体会到我尴尬得脚趾扣地的境界?
我低声找了个借口连滚带爬的朝洗手间奔去,现在唯一安全点的地方就是洗手间了,
一推开门,嫂子正对着镜子在补妆,我的心眼此时此刻提到最高点!她转头看见我,友好的对我微笑了下,我以为我能说句什么寒暄一下,还没等我想好开场白,对方已利落的提包出门。
今晚这修罗场何时能结束!
我怎么,像个过街老鼠一样。
一时间视线所及之处均是黑暗,片刻后逐渐满眼星星。我双手紧撑扶稳着洗手盆,低血糖了。
坐在马桶上发呆,我扶额皱眉,想不通想不通,我怎么会犯这样的糊涂啊,不管什么,不要说什么感觉,爱情至上,在这世界现实中它都是不对的事情啊!
要不,我亏点,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和他不再接触,这样可以吗?可以当从来没发生过吗?我苦恼的揪着头发。
外面响起主持人的声音,估计开席了吧,可是我不想出去,不想面对!我只想躲在这密闭的空间里。
在我从洗手间回到席间的座位上时,我碗里已经留了好几样早已被清盘的肉菜了,我按捺住颤抖的手把菜送进嘴里塞得满满的,低血糖这毛病啊,我怕要是晕在这会更让我社死。
好不容易假装镇定等到酒席结束,赶紧拉着父母溜出酒店,到门口时却被人喊住,伯母热情的招呼我们坐他们的车,还好心安排了陆少政载我们一家三口回家,当我困惑这是啥安排时,一旁开来一辆白色车,嫂子开车,把伯母接上了,乐笙则在车里朝我们打招呼再见。
怔愣的几秒,我那爸妈不知何时坐上车后排,还呼喊我赶紧上车。
夏日的凉风吹得我一个颤,哆嗦着伸了好几回的手指,终于还是打开车门钻了进去,麻溜的给自己扣上安全带,忽然想起打车软件还没取消叫车,又慌慌张张的拿起手机装忙去。
“噗嗤”
耳边很轻的嗤笑声,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幻听,我控制自己转过头看向窗外,并不敢看他。
后座的我爸喝了几杯酒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直到车子停住,我才看向前方的红灯。今晚的天色很黑很暗,路灯折射的光线并没有穿透进车里面。
原本规矩握住方向盘的手不知何时斗胆的覆在我手背上,触感冰凉之下,我立马如一匹受惊的马,条件反射般抽开手,并下意识像做错事一般心虚的回头望去,结果发现他们两人都仰头睡着了,身体还往两边倒,明明在不久前还听到他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我此时看向他,他也在看着我,几日不见,他似乎憔悴了点,这漫长的几秒钟对视,可我还是过不了自己那关,随即迅速别过头去,他则不死心的再次握紧我的手。这期间,两人无言,却又好像能从手中传来的温度表达出这段时间各自内心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