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他做了什么?你把他怎么样了?!”
玉晚蝉流着眼泪,目眦尽裂,抓住千杀胸前的衣襟,疯狂地捶打千杀的胸口。
“陈久在哪里?你把陈久弄到哪里去了?!”
陈久不在厢房里,屋子里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但厢房里却满是鲜血,大片大片的流淌,那血迹发黑,像是中毒了一般,流到地上,洒到墙上,到处都是。
那发黑的血液涂满了玉晚蝉的眼眸,刺进她的心里。
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流那么多的血?
流了那么多血的人怎么还可能活着?
玉晚蝉在看到这漫天漫地的鲜血之时心中早就已经猜到陈久或许命不长久了,但却还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期望,她是被爱情冲昏了头的女人,此刻早就已经忘记自己对千杀的恐惧,以及千杀喜怒不定的性格,她满心满眼里都是陈久的生死。
她形容枯槁,冲到千杀面前哀声恳求。
“你把他放了好不好?我求求你!放了他,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千杀仿佛一座屹立不倒的巨石站在原地,动都不动。
只冷冷地陈述事实:“他,死了。”
玉晚蝉摇摇头,紧紧地看着千杀的眼睛,生怕错过他眼神一丝的闪躲。
她唇无血色,惨笑道:“你骗我,你骗我对不对?你那么恨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杀死他?你一定会慢慢折磨他,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对不对?你不会这么轻而易举杀死他的,对不对?”
千杀抿着薄唇,不做声,只冷冷地盯着玉晚蝉。
玉晚蝉希冀恳切的眼神,在千杀冷冷的眸子里,渐渐熄灭。
她松开紧紧攥紧千杀衣襟的手,一步步后退。
神色恍惚地惨笑了两声,玉晚蝉的眸子慢慢失焦,神情也渐渐崩溃。
她看着他溃烂丑陋的右脸,疯狂尖声大叫:“你杀了他!你倒是把我一并杀了吧!每天醒来都要看到你这张丑恶难看的烂脸,我活得生不如死,你把我也杀死好了!”
千杀的眸底有暴风急雨隐现,仿佛即将要爆发出一场狂怒。
玉晚蝉却是再也不怕了。
陈久的死仿佛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再也无法承受千杀施与在她身上所有的罪行。
她恶狠狠地瞪着千杀,用尽她己所能及最恶毒的语言,讥讽道:“怎么?你以为这世上还有人会爱上你这个丑八怪吗?你甚至都不是一个人!你这个身上长满臭虫的畜生!杀人不眨眼的禽兽!把我也杀死吧,这样我就不会每天都在有你的噩梦里醒来看到你那张烂脸!”
“你知道比噩梦更可怕的是什么吗?就是在有你的噩梦里吓得惊醒过来,醒来却还要面对如同噩梦般可怕的你!你对于我而言,就是一场噩梦,现在,我不要做梦了!我要去死!因为你比死亡更加可怕!死亡可以一了百了,但是面对你却让我身不如死!”
“我诅咒你,诅咒你这辈子都被所爱之人仇恨!永远在爱人的憎恨中苟且偷生,痛不欲生!”
千杀猛地扬起手,暴戾地看着玉晚蝉。
玉晚蝉闭上眼睛,扬起自己莹白的脖颈,咬紧牙根迎接自己的死亡。
她没有看到千杀眼中一闪而逝的隐痛和难堪。
玉晚蝉沉浸在自己快意的报复里。
然而,预料之中的蛊虫却并没有刺破她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