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皇后去了,后宫中就是年氏做主。你瞧,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哀家终究是落她手里了。”
胤禛听到此处,抬起眼来,问道。
“额娘这话似乎大有深意,可是华贵妃理事之时为难了永和宫?
还是短了额娘这里一应的吃食用度?额娘尽可告诉儿子。”
德太后想说话,却咳嗽了起来,竹息赶忙从地上爬起来,疾步到德太后跟前,为她抚着背,顺了气。
待德太后好不容易将咳嗽压下,枯槁的面容已是通红,胤禛心中焦急,吩咐苏培盛快去请温太医来。
苏培盛一溜烟就出去了。
德太后抬了抬手,似是想阻止苏培盛,终究是没有力气说话。
过了好一会子,德太后才勉强开口。
“皇帝再别问了,哀家日子不多了,无谓再为这些小事与人计较。”
自永和宫出来之后的胤禛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温显卿来为德太后诊了脉,悄悄告诉胤禛,德太后的身子骨确实是大限将至,捱不了几日了。
于是自那日起,胤禛日日下了早朝都要去永和宫中看望德太后。
德太后精神好的时候,也能与胤禛说几句话,由胤禛伺候着吃了药继续昏睡。
大多时候,胤禛去的时候德太后精神很是萎靡。
年世兰早听说了德太后与胤禛说的话,心里的冷意更胜从前。
这一世她谨小慎微,在胤禛面前再不如上一世般行事跋扈,也尽力约束着家人不让胤禛起疑。
没想到德太后此时来了这么一手。
她不哭不闹,只模棱两可含糊的说了几句话,就将年世兰推到了“不孝”的地步。
年世兰端了汤饮去见胤禛,却被告知皇上忙碌,不得空见妃嫔。
年世兰也不纠缠,谢过苏培盛转身就走,只留下一个果决的背影。
苏培盛瞧着年世兰离去,心中叹口气,也是无可奈何。
接连三日,年世兰那边不再传来任何消息,胤禛有些坐不住了。
“苏培盛,华贵妃这几日都在做什么?”
苏培盛道。
“回禀皇上,据奴才所知,华贵妃娘娘这几日都在忙碌夏衣发放的事。
宫人们的夏衣,贵妃娘娘交由惠嫔娘娘去核对发放了,
而娘娘小主们的,都由贵妃娘娘亲自一一叮嘱了。
哦对了,贵妃娘娘说,皇太后与德太后那里不同些,
贵妃娘娘叫内务府为二位太后娘娘各自格外新添了两身衣裳。
都是湖绸的。贵妃娘娘说,湖绸最是柔软,适合贴身穿着,
天儿热了,德太后娘娘成日病着,出汗也多,这湖绸最好不过了。”
胤禛道。
“华贵妃果真如此尽心?”
苏培盛道。
“哎呦皇上,奴才哪儿敢蒙您呢!”
胤禛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正要摆驾翊坤宫,小夏子自外面慌慌张张进来。
“皇上,不好了!”
苏培盛呵斥道。
“好好说话儿!别冲撞着皇上了!什么不好了?”
小夏子抹抹头上的汗珠,急急说道。
“方才永和宫来人,说德太后娘娘不好了!竹息姑姑请皇上过去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