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远处传来阵阵警笛声,宛如正义的号角,划破了乡村的宁静。一辆警车缓缓驶来,年轻干练的女警官王薇从车内走出,径直走向张灵与崔莹,以职业化的口吻问候道:“张先生,崔小姐,感谢你们的配合。根据我们的深入调查及县志记载,证实了这个村庄自古以来,便以‘后土娘娘配人间夫君’为幌子,行凶杀无辜之事!更令人发指的是,受害者均为正值青春的男子,且死因均属异常,令人费解。当地流传的童谣如此唱道:‘七月半,贺新凉,亲朋好友哭断肠。从此阴阳两隔绝,姑娘不再见情郎。’这种行径,是对人性的极端蔑视,是对生命的残忍剥夺!”
张灵轻轻颔首,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静:“这一点,我早已心中有数。在被派遣至此之前,我已先行研读了当地的历史文献。王警官,你可知道,在这背后,还隐藏着一句令人心寒的俚语——‘娘娘配夫君,姑娘丧情郎’。”崔莹闻言,不由自主地紧握着张灵的手,张灵则以一个温暖的微笑给予她安慰,然后沉声道:“王警官,你可能不知道,当我被他们推入长江的那一刻,我正饱受严重肺炎的折磨。若非崔莹及时相救,我恐怕……”未等张灵说完,崔莹已情绪失控,打断道:“别说了,我害怕听下去!张灵……”张灵轻叹一声:“我或许就会像屈原那样,淹没在江流之中,真正地成为了人们口中的‘水鬼’。”
王警官听闻此言,浑身一震,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愤怒,她厉声斥责:“你们可知道国家培养一名人才有多艰难?!你们这是赤裸裸的谋杀!幸运的是,张灵同志逃过了你们的魔掌。”随后,她冷冷一笑:“你们是否清楚,故意杀人与杀人未遂,哪个罪行更为严重?!”这一连串质问,如同重锤般落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当张灵和崔莹去掉那些水鬼的伪装之后,当晚的批判大会也开始了!继而,崔莹公之于众的,是一份她秘密收集的证据——一段段令人不寒而栗的录音,字字句句如针扎般刺耳:“小家伙,你这么乖,后土娘娘一定喜欢,所以我们打算让你‘娶’她哦。”“你要保佑咱村年年丰收,可别变成恶鬼报复我们呀。”“王法?在这儿,族规就是法律!”“孩子,只能怨你自己闯进了死神的领地。”“带他走,河边去,快!”“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我们说他是意外落水,谁还会刨根问底查真相呢?”
更令人瞠目的是,崔莹展示了一段视频资料,画面中,张灵被村民们残忍地对待:双眼被黑布蒙蔽,口中塞着破布,手脚被铁链锁住,全身被粗绳紧紧束缚,最令人发指的是,他们竟在他脚踝系上一块足以拖拽一个成年人沉入水底的巨石。面对这触目惊心的证据,崔莹的声音因愤怒和痛心而颤抖,手指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手心因也渗出一片血色。张灵见状,心疼不已,他轻柔地试图分开她的手指,温柔询问:“疼吗?”崔莹却坚定地回答:“疼?这与你曾经所经历的双重折磨,亲眼目睹自己生命流逝,全身承受着无法言喻的痛苦相比,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在一旁目睹这一切的王警官,怒怒火愈烧愈烈,她几乎无法抑制自己的愤怒:“你们这些人,还剩下多少人性?!这不仅是兽性,简直是禽兽不如,令人发指的恶行!”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这种行为的强烈谴责与不容置疑的正义感。
不仅如此,崔莹揭露了一个更为揪心的事实:张灵自幼体质虚弱,疾病缠身,连游泳都不会,即便如此,他始终是一名出类拔萃的学生。更令人痛心的是,在那个不幸的驻村前夕,他已经身患肺炎,命悬一线。崔莹紧锁眉头,声调提高,直指要害:“你们用黑布蒙蔽他的双眸,破布塞住他的喉咙,铁链与麻绳禁锢他的身躯,以巨石重压他的双足,最后,将他推向冰冷浑浊的江流之中——这不是谋杀,又是什么?!”她愤慨地展示着张灵历年来的体检报告,情绪激昂地说道:“你们知道同学们怎么称呼他吗?‘张黛玉同学’!只因他常年病弱。你们对这样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文弱书生所施加的暴行,与昔日国民党反动派迫害左翼文化战士有何不同?皆是对文弱书生的残酷迫害!”
张灵站在一旁,脸上难掩尴尬。他没想到崔莹会将“张黛玉”这一绰号公之于众,这个绰号总让他觉得是在间接夸他清秀的同时,又刺痛着他体弱的现实。
“你们看!”崔莹轻轻解开张灵的衣领,将他的袖子挽至肘部,那因长期捆绑留下的暗红伤痕,在他洁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每一处痕迹都是他所经受苦难的无声证词,让崔莹的控诉更加有力,直击人心。在秋风的轻拂下,崔莹的声音略带颤抖,却蕴含着不容忽视的力量与愤怒,她的眼神犹如破晓前的第一缕曙光,誓要驱散周遭的阴霾。她紧握着那份沉甸甸的体检报告集,如同捧着一部关于张灵与病痛斗争的史诗,一页页翻阅,每翻一页,便是一段挑战生命极限的历史。
她的嗓音夹杂着难以掩饰的哽咽:“请诸位细看,这里记录着他小学时因哮喘突袭而紧急就医的惊险,那里是他初中时期因肺部严重感染不得不长期住院的证明,更有高考前夜,被长期劳累诱发的重症肺炎几乎将他击倒,但他凭借着惊人的毅力,不仅战胜了病魔,还以优异的成绩叩开了大学的门扉……”
围聚的人群中,村民们的面容逐渐染上了愧色,有的低下头颅,不敢正视那堆砌如山的医疗文件,仿佛每一纸记录都在无声地质问着他们的良心。崔莹情绪激动,泪水沿颊滑落,滴在张灵的手背上,仿佛每一滴都是对不公的控诉与不甘。“你们可知道,他每一次与死神的较量,都是独自默默承担,不愿让至亲挚友担惊受怕。而你们,竟以如此冷酷无情的方式,伤害了一个灵魂如此坚韧的人!”言毕,她已泣不成声,泪水与话语交织,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