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八月份,沪市警察署侦缉队的办公地点虽然还在紧张的装修中,但是在常伟刚的努力下,完成了对侦缉队的人员梳理工作,有三分之一的警察被退回了警察署另行安排。
“科长,截止到目前,侦缉队有内勤人员二十二人,第一大队剩余人员四十五人,第二大队剩余人员六十九人,第三大队剩余人员八十六人,总数为二百二十二人。”常伟刚对视察的许睿阳说道。
“侦缉队空缺的编制要尽快补起来,沪市最不缺的就是人,你等会到报社登广告,招募侦缉队人员。我的要求是,年龄在二十六岁到二十八岁之间,具有中学文化水平,身体健康相貌端正,身高不低于一米七五。”
“本地居民条件适当放宽,如果是外地居民,必须要在沪市常住三年以上,有本地居民做担保,没有不良嗜好和作奸犯科的案底,以前做过警察或者是军人的优先考虑。”
“本次男警察的招募数量为两百人,其中一百人补齐三个大队的编制,再增加一个特勤大队,专门负责保障走私运输的安全。女警察招募数量为五十人,调给特务科三十人,除了办公室的几个文员,其余的人将会接受专业训练,协助做一些工作。”许睿阳说道。
谁也不嫌自己手里的力量多,许睿阳之所以扩大编制,也是借着汪伪政府还没有成立,各方势力为了分赃,正处于急剧的混乱中,谁也不在意一个小小侦缉队的变化。
与此同时,接管水警队也进入倒计时,许睿阳必须要在汪伪政府成立前,完成自己的原始积累,先把特务科变成能够与特工总部正面对抗的强大势力,而这一切,与驻沪宪兵队司令部的目的不谋而合。
“界首组发来电文,他们已经和来自国统区的走私商人,洽谈好了一笔买卖,需要海昌贸易公司为一批桐油和猪鬃,提供棉纱作为交换。”回到特务科的许睿阳,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 界首是皖省西北部的一个小镇,周边分别与豫省的沈丘,皖省的太和与临泉接壤,是抗战时期最有名的走私集散地。
原本这里只是个小集市,因为山城政府炸开花园口大堤,突然涌入大量的难民,苏浙地区的富商,很多在日军的残酷压榨下,也搬迁到界首居住,加上交通便利位于两省之间,就成为走私的最佳交易地点,在民国二十八年,其繁荣程度被誉为是小沪市。
界首的水运线,主要以沙河为主干道,东至寿春的正阳关,连接到珠城,西至漯河,运输工具为轮船和帆船。陆路方面,东边有界首到河溜线,北有界首到谯城线,西有界首到南阳和漯河线,运输工具多为架子车、自行车、土车和马车等。
“一千件棉纱,沪市的价格是七百二十块法币一件,卖给国统区是一千三百二十块钱,一件就能赚到五百块钱,抛除所有的费用,一件最少纯利润三百五十块,真是暴利啊!”
“猪鬃两千四一担,来到沪市四百担就能纯赚八万美元,桐油六十块钱一担,来到沪市就要一百二十块,一倍的利润,三千担能赚十八万法币,这和抢钱差不多。”许睿阳稍微计算了一下。
想要调动七十多万法币的资金,还是有一定困难的,鸿源贸易公司的收入虽然很不错,可经过每月的“分红”之后,拿不出这么多的现金流。
但许睿阳有强大的后盾,他和美国驻沪总领事馆的加文有约定,所以,在同意给美国方面两百担猪鬃的条件下,英美商人痛快的借给了海昌贸易公司一千件二十支棉纱。
“许科长,王天牟今天被李副主任释放了!在这将近一个月的关押时间里,除了好酒好菜伺候着,经常性的聊聊天,并没有询问一句关于军统局的情报资料,据我的判断,王天牟肯定动摇了,投靠特工总部是迟早的事情。”柳妮娜坐在许睿阳的对面说道。
“李副主任果然是揣摩人心的高手,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在特工总部关押了四周时间,却毫发无损的走出来,山城政府军统局的戴老板,估计不会相信王天牟坚贞不屈,有意思!”许睿阳笑着说道。
();() 这个计策说不上多高明,就是利用人心的猜疑,制造戴立和王天牟之间的矛盾。特工这个职业本来就是阴暗的,信任也是相对的,怀疑才是最普遍的。
在戴立看来,如果不是王天牟交代出军统局的秘密,特工总部凭什么不对他动刑,还完好无损的走出来?
“汪先生的代表大会,什么时候启动?”许睿阳问道。
“八月二十八日开始,现在所有的人,也包括七十六号,都在拼命的拉人参加会议,汪先生提出的要求是三百名代表,可到现在,连两百人也没有凑齐,我倒是没有看出,丁墨村和李仕群原来对这种事情如此的热心。”柳妮娜笑着说道。
汉奸,是让人连带着家族都要遭受耻辱的称号,子孙后代跟着抬不起头来,除了极少数为虎作伥的鲜廉寡耻者,谁愿意跟着汪经卫做亡国奴?凑不齐三百人很正常,凑齐了才叫做不正常!
“他们也是无利不起早,估计这次代表大会召开的时候,怎么也能捞点实惠,想要成为高层人物,比如说是警政部的部级高官,至少也得是中央委员,是人就有官瘾,他们不会例外的。”许睿阳说道。
“许科长,影佐机关长对您很是欣赏,您就没想过要挂个委员?”柳妮娜笑着问道。
“别说我不够资格,就是白给我,我都不敢要什么中央委员,这么和你说吧,凡是挂了汪先生新政府中央委员的高官,事后绝对会是山城政府悬赏刺杀的大汉奸!”
“把自己暴露在公众的视野之中,遭到军统的追杀,是多么愚蠢的事情!闷声发大财多好,我还想着过几天舒心日子呢!”许睿阳撇了撇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