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循,一共有三个儿子。
大儿子已官至吏部的侍郎,权位显赫,是陈氏下—代,毫无争议的接班人。
四儿子如今准备出任江淮安抚使,也同样是位高权重。
还有一个则是最小,最受宠的六儿子。至于其他的几个儿子,要么早夭。要么英年早逝。
现存的也就这三个而已。
很快,大儿子,四儿子便匆匆赶来了。“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是啊,父亲,哪里不舒服吗?还是朝中生了什么大事?”
这两个儿子,一见到父亲的神态不对,立即关心问道。
在他们的印象里,作为大明辅的父亲,哪怕是操持一天政务后,身疲力竭,但眼神也是极为命令和亢奋的。
但现在却像失去了所有的生气一般。
这怎能不令他们感到担心?
陈循摆了摆手,有气无力抬起眼,看了看,却没有现自家小儿子。
“老六呢?”
“六弟已经派人去找了。”稳当持重的大儿子,忙回道。
“混账东西,一天到晚不着家,天天在外与那些商人,士绅搅合在一起。”
陈循不由神色涨红,破口大骂。这让身边的两个儿子,很是奇怪。
要知道,他们的老父亲对待六弟,一向溺爱有加,连大声说话都很少有。
今日,却是这般的怒斥,倒也少见。“好了,不管他了。今日爹有话给你们说。”
陈循了一通脾气之后,又瘫在那里:“陛下刚才找为父了。”
“找您,这不很正常吗?您是大明辅啊。”“是啊,爹,陛下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咨询您啊?”
陈循看了两个儿子一眼,而后缓缓道:“若陛下真有国事垂询,为父怎么会如此?”
“今日,陛下找我,什么都没提,只是问了我的身体,聊了几句家常。”
这下两个儿子更狐疑了。
“爹,陛下什么都没说?您怎么如此担心啊?”
“就是因为陛下什么都没说,爹才这般担心。”陈循瞪了两个儿子一眼:“看来,就凭你们这点悟性,爹真不知道把你们捧到如此高位,是不是害了你们。”
他两个儿子闹了大红脸,没有敢再问。
陈循则是继续道:“你们想啊,为何陛下突然关心我的身体?还问我的年纪?”
“这不是明摆着,陛下想让爹致仕吗?”陈氏兄弟,顿时大为惊骇。
“这。。。。不会吧?爹,您是陛下的肱骨之臣,陛下还说要用到您八十,九十呢。”
“大哥说的对。爹,你会不会多想了,陛下这么宠信您。”
陈循摆了摆手,长叹了口气:“天威难测,伴君如伴虎,也许陛下真嫌我老了吧。”
这时,一个护院的院师,突然求见。
此人几十年前,曾经混迹绿林,是极为厉害的高手。
金盆洗手之后,便被陈循招募为护院的院师。这十余年,此人极为忠诚,且尽职尽责。此时,却来求见,定是有大事。那须结张,气势凌人的矮壮老者,前步而来。
“老爷,不好了。”
“什么事?林院师这么慌张。”“老爷,有人见识咱们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