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再无人如?他一般纤尘不染,如?同一颗玲珑的水玉,揽月入怀,莫过?于此。
半晌,沈舒主动道:“顾怀瑾,我要去割稻子了,你……你回去好好歇着,等我回来。”
顾怀瑾道:“一起?去罢。”
虽是帮不上忙,但时间还早,回去索性?无事,倒不如?与他待在一处。
沈舒没有拒绝,带着顾怀瑾去了农田,挽了衣袖袍摆就下田,一茬一茬的割稻子。
顾怀瑾便坐在田埂的石头上,看?着他割,看?他白皙的面庞逐渐被晒红,额角沁出?密汗,终是忍不住脱了鞋袜,从?田埂上跳下来,握住他的手。
沈舒抬眼错愕,听他说“我试试”,又瞥他被田泥惹脏的袍角,眉头蹙得厉害,“还是算了,我最多再割两刻钟,就和你一块儿回去。”
顾怀瑾没说话,稻子割得飞快,镰刀都要割出?残影。
沈舒眼瞅着他手掌大,劲儿又足,一镰刀下去能割倒一大片,一下能抵他三下,忍不住有点承受不了这沉重的打击。
旁边一块农田里的村妇闻到动静,瞧了过?来,笑呵呵的打趣道:“哎哟,顾哥儿也学会下田了,懂得心?疼屋里人了?!”
沈舒面颊嗖地一红,驳那村妇道:“婶儿,你别?瞎说,我算什么屋里人?”
在平梁村里,屋里人有家眷的意思,总之这词一出?来,两人的关?系一下子染上一层暧昧。
那村妇被驳了也不恼,还是笑呵呵的:“村长,你这话说的多生分,人家顾哥儿跟你同住一屋,怎么就不是你屋里人?顾哥儿,你得多多帮村长下田,他先?天不足干活费劲,你只有外面多多疼他,回去他才多多疼你。”
说着,她还碎碎念个不停,“做男人么,就是要这样体贴勤快,才能显得自己强壮可靠,不然一天天就知道在床上使劲儿,显摆自己那根银样蜡枪头……”
沈舒越听越觉得离谱,嘴角抽了又抽,直想过?去捂她的嘴。
显然,这村妇嘴上是个没把门的,什么话都敢往外倒,说出?来也不怕人听了笑话。
沈舒纠结了一下,十分尴尬地对?顾怀瑾道:“顾怀瑾,你不要听这个婶娘瞎说,我干活也算得心?应手,不曾有什么费劲。”
然而,顾怀瑾漫不经心?地扔了一把稻子,眼神风流地朝他望来,“我听着她说得没错,在外我疼你,回去你疼我。”
沈舒羞窘难当,伸手去抢他手里的镰刀,“别?胡说,我来割。”
顾怀瑾避开?他的手,高大的身躯微微俯下,将俊脸凑到了他的跟前?,戏谑含笑道:“舒郎,汗帮我擦擦。”
沈舒腾地错开?眼,不自然地抬起?袖子,生硬地递上前?去,顾怀瑾便在他这只袖子上蹭了蹭,自个儿擦了擦。
*
午时,二人吃完了饭,在凉堂里休憩,沈小萁因顾怀瑾今个儿提前?放学,自觉跑去找他娘沈青蛾管饭。
寂静的堂中,沈舒将蒲扇盖在自己的脸上,想起?今早顾怀瑾帮他割稻子的事,还是觉得有点耳热。
原著里的渣攻秒变贤惠农夫,多少让人有点接受无良了。
尤其是,因为他的镰刀被顾怀瑾接手,他没有务农工具,只得陪在边上,顾怀瑾每每汗流浃背,就蹭上来让他擦汗。
一来二去,两人之间生出?一股“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既视感。
哎……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沈舒颇有几分赧然。
不过?,能把狗血虐文?扭转成种田夫郎文?也算是史?诗级的飞跃,接下来只要再让顾怀瑾意识到,他对?自己的感情不过?是荷尔蒙作祟,自己就能彻底改变小黑屋p1ay的命运了。
思及此,沈舒悄然朝顾怀瑾望了一眼,就见顾怀瑾半躺在胡椅上轻轻摇着,那俊美的面容慵然懒倦,长长的眼睫振翅如?蝶;而当他看?过?去时,他似是心?有灵犀一般,半睁开?了眸子,两人目光随即接洽,他的眼神如?同一潭幽然的古井,冰凉而又沉静。
“含璋睡不着么?”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