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们从一个小门闪进去之后,何止是没有弄出声音,他们简直是不出声音。
震惊,震撼,到哑然失声。
方舱安静,生活用品杂乱,扔了一地,在一片杂乱中,巨大的铁笼巍然耸立。
密密麻麻,一眼望过去视野里全是笼子,钢条粗壮,笼格细密,数量望不到头,阴森庞大的压抑感扑面而来。
而令他们震撼的不是笼子,而是笼子里装着的东西。
男女老少,形形色色,跟市场上被贩卖的猪鸡牛羊一样,毫无尊严地肉挤肉地挤在笼格里。
有的笼子分开了男人和女人,有的笼子里只装着小孩儿,但也有很多没有被分开的。
他们灰头土脸,形容狼狈,或坐或躺,全都鸦雀无声地闭着眼睛,宛如尸体一般。
宛如被献祭的牲畜。
乔顺的枪掉在地上。
“这,怎么回事。”
“他们是……死了吗?”乔顺颤抖地说,“这,到底是谁干的?”
“难怪不敢让我们进来。”司想握紧枪,面沉如水地说了一句。
“妈的。”一向斯文的司想也愤怒地爆了粗口。
他们半晌才抬脚,安静而缓慢地行走在一排排笼子中间的过道里。
隔着笼格看笼子里的人。
近距离看他们安静闭着眼睛的脸,就像在看灾难默片。
让人浑身凉。
宋景握唐刀的手无意识地抖动,他明明不冷,然而胸腔里却涌起来一股爆裂的情绪,让他每个细胞都不自觉颤抖起来。
他后来知道这种感觉,原来叫愤怒。
他想到那个给他糍粑的老奶奶,那张和蔼的笑脸,再看到眼前这些躺在笼子里跟老奶奶同样带着峡边市特色的难民,他整个人都无法抑制地愤怒起来。
这绝对是一场巨大的毫无人性的阴谋。
“应该是原生种做的。”宋景阴寒地说。除了他们,他想不出来还会有谁会去做这样的事情。
“市政,有问题。”司想也眼角眉梢都是怒意。
宋景伸手进笼子里,探了几个人的脉搏和体温。
“还活着,是昏迷了。”宋景说。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乔顺说,“是要把他们都变成畸变体吗?还是?”
“恐怕不是,没有必要,而且人太多了。”宋景说。
“这件事太大了,不能轻举妄动,我先报告局长。”司想说,说着他在终端仪上敲敲点点,开始对那头说话。
宋景和乔顺安静地听完他跟局长汇报了整件事情。
乔顺颤抖地说:“怎么会这样,今天是除夕啊。”
本该是人类喜庆的节日,这些远道而来的难民,却生死不知地被关在笼子里。
本以为获得的是援助,没想到等来的是被当做牲畜。
“局长已经紧急召回了所有休假的……”司想转过头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