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他准备来一场豪赌,他想要把这些钱全部都输在这里。
他的内心有着别人难以理解的思维,喜欢设局,喜欢角色扮演,喜欢舔着带血的刀刃谋求利益,越惊险越令他欣喜。
他心狠手辣,他擅长玩心术和权术。
造物主在捏安佑武这一个人的时候,给足了他脑袋里的配件,但是没有给他一个良好的育环境,学习深造的空间,往好的方向去做人。
这个人的智力,谋略和手段,不管是情商和智商,近在这一个千湖镇,远到乃至那一头广厦千万间,蓬勃展的澜州市,安佑武是站在金字塔尖的那一批人。
只不过这屌毛选择的谋生之路,是写在刑法里那一些罪恶深重的条例,不能活的东西。
于是把望风的马仔喂饱了之后,又打了热心的摩的佬,安佑武把拉杆箱子的拉链合上,拉着满满的一箱钱,开始朝前走去。
目标是那2o米开外,那一排外表看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正常的组装板房。
这一带连着七八间的组装板房,全由钢管和铁皮搭建而成,隐隐地听到里头的吆喝声,有人突然赢钱了那种欢快劲。
眼前的这一整列的移动活板房,都是千湖镇镇长符世添的小儿子,符天一背地里偷偷经营的。
干着像集贸市那边见不得的人买卖一样,治安巡逻队同样涉黄涉毒。
但是符天一被排挤在这里,非法收入来源固定且单一,几乎没有什么外来的有钱人。
靠着榨取这些民工身上的一些薪水,在这里搞点外快维持维持生活这样。
但是今天不同了,因为安佑武来了,并带着一箱钱。
这个名不见传的小赌场,今天终于遇见了一个真正的大财神,不像是那些好赌,嗜赌的矿工一样,每到工资兜里有那几百块钱,要装着大摇大摆走到这边来。
先要故意显摆给外围的马仔们看,今天大爷我就是有钱,我就是你们的上帝。
每到薪日,话多埋汰两句,说得不好听一点,这些马仔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
毕竟要把他们兜里的钱转移到自己口袋,不能明目张胆地抢,破坏了这个矿山区安置区里的规矩,所以他们要换一种方式,把他们兜里的钱全部都骗过来。
在这些马仔的眼中,那一些到了工资日的矿工民工都是大尾巴狼,装一装而已,而眼前的安佑武才是真正的那一头满身流油的大财狼。
后头负责望风的小弟也是诧异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看着远处的伙计突然被定在原地,收着钱,话都不会说,人都不会动了。
直到安佑武拉着手提箱,走到这个移动板房的门前,人拦在他前面,但是没有了刚才那股要嚣张的态度。
即便安佑武的身份陌生,但是他能够走到这一扇门前,就说明了前面外围那一些最不好惹的弟兄们同意了。
守门的小弟拘谨地望向了那一头拿着钱的弟兄们,还在等着,含糊不定,他们显然还沉浸在安佑武的大方当中,没有缓过神来。
这些钱,一下子拿到这么多的钱,估计半年才有这万把块钱,却被安佑武随意一丢,这叫谁手不抖,心不慌?
什么概念,几千块钱在9o年代的时候,简直想都不敢想。
以至于他们还沉浸在安佑武的这一波攻势之下,人好久好久都不能缓过劲。
更何况安佑武此刻拉着的着一个拉杆箱,里面都是硬菜。
拿最多钱的那一个马仔突然神经接上了,迅反应,奔到了安佑武的面前,把拦在他前面的小弟支开,一口一声大老板,一口一声大老板地喊着往里面请。
态度和声音殷勤得不行了,仿佛是一条流浪了很久很久的狗一样,突然找到了它可以亲近亲顺的主人。
这个主人喂给他的,可不是那些残羹剩饭,而是大块大块带着肉的骨头。
便在一旁点头哈腰地要扶着安佑武的背,要抵住他的脑袋,小心磕碰到这个活动板房的顶门框,即便安佑武的脑袋还要再长那么两个的距离,才能碰到这个门框。
此刻的小马仔,作为搞服务的,当然得替安佑武把排场和气质显摆好,好让他自始至终完美地保持这一个大老板的身份。
安佑武眼咕噜转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一个百般向自己卑微的年轻人,留着杀马特型,染了个五颜六色。
细看之下,五官呈现还算整齐,带有些痞气和狠劲,但是这一个不伦不类的固板样子,又不像是混社会,又不像是正经人。
不干脆,不利索,不斯文的模样,深究起来,有些别扭了。
特别是他突然温顺之下的态度,改变了他刚才的立场,那一股痞性和狠劲,此刻在安佑武看来是很不舒服的。
他欣赏那一些不说话,能够动手干狠事的人。
他当然更欣赏这些人,还能向自己低头和为自己赴汤蹈火,眼前这个小伙子让安佑武有了兴趣。
“去把你的头剪个寸头,小伙子。”安佑武开口道,揪着对方的脸色,凝固了一下。
好像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奇怪,问得不是时候,为什么会在乎他的头?
但是安佑武根本就不去看他的脸色变化,在想什么,既而又好奇地询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小伍,叫我小伍,老板。”小伙子态度耿直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