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的不知道这个火灾事情,他就应该彷徨一下,而不是回答得这么直接。
不过已经太迟了,安佑武成全了王大福零口供审问。
两个人的心思,争锋相对,简直就是地有多深,天有多高,一个注定要笼罩着另一个。
碰到茬子了,此刻安佑武内心里的谨慎,又瞬间包多了几层。
他那本就深不可测的城府,一下子变得黑压压,不透进一丝风气。
于是准备好了接下来应付王大福任何不合常理的挑衅。
但是话已经问到这个程度的王大福,当然明白惊扰了一只敏感的狐狸,以至于接下来有什么好结果。
但至少此刻,他确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安佑武和安二狗,以及今天凌晨生在摄影店的那一起火灾,有着串联的关系。
至少从安佑武的态度来琢磨,他肯定洞知一些蹊跷,有没有参与的嫌疑。
何况,安二狗会突然跑到这个地方,这片出租屋区域。
而消失了几天的安佑武突然也出现,急着要保护人,故意支开赵象龙和自己的行为,层层复杂的关系都指明了同一个风向。
‘这两个人有合作纵火的嫌疑,心里都有鬼!何况他还有安二狗急着要处理掉的那一只鞋。’
王大福内心肯定地想象。
那么眼下,就围绕着安二狗做文章就行,他毕竟是治安巡逻队的人,他还是要每天体面地在这片集贸市里走动。
他不像安佑武可以自由,神出鬼没地有自己的行径。
抓不抓安佑武只是时间问题,眼下突破安二狗一个人就行了。
想罢,王大福并不急于再去挤兑安佑武内心的秘密,要费尽心思去较量。
两个人的心眼手段,不用肢体打起来,光是琢磨都很消耗精力。
而且眼下,王大福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急着问安佑武。
那就是关于他举报治安巡逻队在小凤姐二楼吸毒的那一件事情,详细地要问明一下情况。
人犹豫了一下,不假思索地开口;
“你被治安巡逻队虐待之后,我们从河边把你救了回来,你举报了他们在小凤姐饭店的二楼聚众吸毒,这个事情究竟是怎么的一回事?”
王大福心平气和地问道。
那头谨慎已经武装到牙齿的安佑武,也是思索了一下,开口回答;
“二楼不是已经被烧了吗?这不就很好地说明了问题?有人先了你们一步,知道这件事情会败露,索性一把火把它烧得一干二净,一了百了。”
安佑武回复道。
但是这个没有深度和挑战性的问题,显然不像是他期望听到的。
因为就王大福的能力而言,他完全可以猜到是谁在后面搞鬼,谁在后面二两拨千斤,秘密地处理了这个事情。
“是治安队长王邦帅吗?”王大福试探性地问道。
“这个就得劳烦你自己,动用你作为高级警官的权利去审问他们了。”
安佑武反过来嘲讽王大福,他在问一些明知故问的事。
于是两个人又默契地看着彼此,较量着眼光,切磋了一阵。
仿佛在过滤掉那一些没有必要的客气和心机,那些经不起推敲和琢磨的话,期待着更有深层意思的东西来。
最后,代表着正义的王大福,本着警察的专业,执法的目的,规劝起安佑武,耐心起来;
“如果你真的知道这个千湖镇里,究竟有什么触犯了法律的事实,趁着现在还不至于闹到不好收拾的时候,你完全可以相信我和赵象龙,我们站在法律和正义的这一边,绝不容忍任何践踏法律和欺压善良的人,你还有机会和时间,回头是岸。”
王大福先阐明了自己的立场,本着就事论事。
本着这身警服的责则,能劝则劝,尽量不要动用要约束的手段,去影响到嫌疑人的情绪。
如果能够主动认错和投案,将会根据情节合理处理。
他生怕安佑武书读得不够,不清楚这里头还有重新做人的选择,故意把话说轻松点,说给他听,也表示了自己一番心意和诚意。
那么那一头被训话的安佑武听吗?
他冥顽不灵,他汤水不进,他是这个千湖镇最固执的一块顽石。
跟他讲道理,他最不缺就是道理,他自己就是道理,便也埋汰地怼了回去;
“我说王警官,你这是已经抓到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或者对不起我父母祖宗的事情吗?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能说出来给你听,或者说你已经掌握了什么我犯罪的证据,那不妨你亮出来,我主动去投案自,请不要用这一套一套的东西,尝试来加深我们之间的交情,改善不了什么的,你也可以省省点口水,留着去审问那些你抓到的人,去问个清楚!”
安佑武不屑思索地回复道,傲娇得不行了。
这个时候的安佑武已经叠满了被动,不管这个时候王大福会打出什么牌,在他看来都是有针对性和目的性。
这个时候的安佑武,防备状态就像身上披着一身刺一样,攻击就是他最好的态度。
不管王大福把话形容得有多好听,在他看来,就是具备那样的挑衅,和故意而为之。
来吧,大胆地使出来,他安佑武正盼着见招拆招。
今天就要好好会一会这个绰号’智多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