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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魔鬼与天使（第1页）

当晚，姜南久违的失眠了，直到天蒙蒙亮才终于熬不住睡了过去，然而睡得却并不踏实，姜南只记得睡梦中是天使和魔鬼在大混战，混是真的混，有纯正的天使和魔鬼，还有来自天堂的魔鬼和魔鬼中的天使，战的姜南异常疲惫，忍不住吐槽：这都什么玩意儿。醒来才现是音响忘记关了，音响中正在播着邓紫棋的《来自天堂的魔鬼》。姜南看着除了自己以外空无一人的房间有些恍惚，有些疲惫，愣了一刻后，起身弄了点吃的，又在自己租住的这个一室一厅小房子里晃荡了几圈，终于又回到床上重新补眠了。

魔鬼中有没有天使和天堂有没有魔鬼，姜南不知道，但是魔鬼怎么在一夕之间变天使，妖怪变菩萨，姜南倒是见识了，不只是见识，还算亲身经历了。此刻，重新回到公司，且坐在了会议室的中心位置上，姜南觉得不止恍惚，还尼玛离谱。

就在姜南见过林之夏当晚，有条视频在网络上突然传播开来，视频中的主角正是大热剧《昭将行》的两位男主，新晋流量林之夏和戴蒙，在月湖湾g酒店，哦，还有个配角，先前被全网骂魔鬼，妖怪，心机绿茶婊的姜南。视频一开始，正是先前热搜中激吻照片的另一视角，从这个角度看，姜南和戴蒙之间的距离可以说是很客气。戴蒙低头看着相机中的照片轻笑，姜南在抬头说着什么。然而下一帧便是一声叫中广大剧迷粉丝尤其是cp粉高潮的：“老公！”林之夏翩然登场。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怎么，几个月不见，宫大将军就把我忘了。”

“哈哈，那哪能啊？在说我们阿昭哪个角度都好看呢！姜老师，是不是？”

“老？？？公？？？！！”配角姜南很识时务的点出重点。

“哈哈哈哈，在剧中我的姓氏比较占便宜，宫，皇宫的宫，林老师剧中叫林天昭，我通常叫他阿昭。”

“额，那他剧中都叫你老~~~~宫？”神配角助攻。

“哈哈哈，阿昭你慌啥？不能剧透哦，姜老师看剧就知道了，也给我们贡献点播放量，哈哈。”

就是这么个视频，酵了一晚后，因为被正主林之夏和戴蒙点赞而喜提热搜，横扫娱乐新闻。再之后，林之夏布了剧播以来第一条互动微博：姜老师很敬业，宫大将军很英武。a《乐尚娱乐》a宫娜a姜南。底下配图是几张姜南拍摄的两人单人照。随后戴蒙转，并评论道：感谢姜老师，我们阿昭哪个角度都好看！

《昭将行》已经播放至尾声了，当晚的剧情是宫大将军受重伤，开玩笑让阿昭夸夸他，圆了他的梦，但是被阿昭白眼相待，粉丝纷纷开弹幕骂阿昭不行。而网络中的视频和林之夏戴蒙微博，呼应了剧情，言语倒也不算过分，属于正常营业，还澄清了戴蒙的绯闻。戴蒙工作室也即刻力，了激吻事件的律师声明，被辞退的助理文澄清道歉。连楚然也突然福至心灵，直接天宫cp话中传了一段两人拍摄中的互动小视频，直言更多物料，请待杂志的官宣。

这一波操作猛如虎，各路人马没法原地杵。微博话新闻豆瓣b站还有短视频平台全都炸翻天了。唯粉和解，剧粉圆梦，cp粉开心过大年，赞助剧和签了两位演员商务的金主爸爸们也赚得盆满钵满，很是满意。于是姜南一夕之间，从魔鬼变成了天使，从妖怪变成了菩萨。

粉丝纷纷留言要求姜菩萨快点把杂志放出来，韭菜已熟，请快来割了我们。

金主爸爸们也来催产，表示我们也磕拉了，请菩萨放饭。

法国出差的乐尚传媒集团总裁宫娜，硬生生被自称大昭小将的十万剧粉催回了国。

一片沸腾之下，姜南恍恍惚惚，只有那句：“赔你清白！”在脑中反反复复叫嚣了好久。

因为关于这次拍摄，宣传物料和本期杂志制作进展的问题，夏菡顾左右而言他的，统统答不到点上，宫娜在了解情况后，亲自将姜南请了回来，考虑到目前的特殊舆情和催更压力，让姜南越权负责此次期刊的制作售。

“目前这个热度，我建议我们增开电子刊，一方面缓解纸质正刊的制作压力，一方面满足各方要求，当然，我想收益也会很可观。”

“你说的容易，先技术部门需要抽调人手排版制作上线调试，时间和人手都不足；第二，物料够吗？采访内容十分有限，本来提为本月正刊封推都已经有些吃力了，不要因小失大。第三，还有个问题你得赶紧解决，此次正刊销量预测已经出来了，印刷厂印不过来！临时找其他厂，可能会出大问题，砸了声誉。”夏菡说完有些看好戏似的看着姜南。

以夏菡主编的身份来说，这些问题其实都不难解决，但是对于姜南来说，可就未必。宫娜听完若有所思，拿笔轻敲着本子，抬头看向姜南，只见姜南并没有任何局促不安和困难犹豫的样子，反而神态轻松，看着夏菡突然莞尔笑道：“夏主编，对不起，又要让你失望了。”说完打开电脑投屏，操作着向所有人演示起来：“先，这是我按照以往电子刊模板制作的，图片视频文字音乐都精修剪辑排版好了，大家先来看一遍，有意见可以提出来，合理我现在就可以改。”说完自信笑道：“不过以我经验，应该问题不大。”

果然播放完后，反响很好，宫娜也忍不住赞了句：“做的不错！”

“哈哈，拖夏主编的福，我这个月刚好比较闲！所以，技术部只需要上线微调功能测试一下，这个应该不是难事。”姜南说着看向了技术部的主管：“不过我觉得难点在需要扩容服务器和维护稳定，以目前的热度，服务器可能会崩。”

“这个好说，给我们一天时间。”技术部自信拍胸脯保证：“我觉得最晚后天中午，电子刊售绝对不成问题！”

“好。那就定后天下午一点半吧，让宣传部现在电子刊的售公告。”宫娜果断敲定。

“夏主编说的第二点，也不是问题，不巧，两位老师配合默契，物料这次拍的非常丰富，光是楚然手里的花絮片段，估计够宣传部连半个月了。至于第三点，我们可以在正常线下售的同时，在下周剧大结局当天网上开预售，剧粉不是都说了吗，先割以求心安，晚点拿到手不是问题。”姜南说完看着夏菡吃瘪而不善的面色，忍不住笑道：“夏主编，我也没想到，我这根儿差点被割掉的稻草，会被逼着去割韭菜。韭菜稻草说起来算是本家，哈哈，夏主编不能要吃韭菜还嫌韭菜辛啊！”

“姜南，听没听过天狂必有雨！”夏菡再维持不了风度，拿起本子离开了会议室。

姜南也没想到，还真的有雨，但是是天降喜雨。电子刊售当日，前端系统崩了，服务器也崩了，崩的彻彻底底，技术部门也快崩溃了。因为这边刚刚修复好，下一刻又被进来付款的粉丝挤崩了。崩溃的粉丝纷纷化作了笋丝，在线疯狂吐槽，让人捧腹不已：

“你这辈子有没有为见两个人拼过命，我有！”

“你倒是让我付款啊！体会到了有钱花不出的寂寞！”

“你们杂志是经书吗，要刷满九九八十一遍才能显示吗？”

“我当年追我老公都没这么努力过！”

“是我花了钱也不配看吗？”

“……”

整个公司就在一面崩溃，一面喜悦的疯癫氛围中度过了这一天，直到第二天，加了一夜班的技术部终于松了口气，最新数据也出炉了，真不怪我们技术部废柴，是这流量太可怕，系统不断崩溃的情况下一天疯卖近五十万册，真刷新了电子刊记录！然而这一记录并没有保持多久，大结局当天的纸质刊预售再次破了记录，姜南当之无愧第一功臣！

“我算明白什么叫釜底抽薪，置之死地而后生了。南姐，你这招真是半天云里打灯笼——高明！”楚然竖着大拇指对姜南赞道：“嘿嘿，夏主编跟前那个马屁虫之前还笑话我们是踩了狗屎运，屎壳郎翻筋斗。现在看看谁才是屎壳郎。”

“好了，不是屎壳郎翻筋斗，也是半天云里翻筋斗——终究要落地！”姜南浅笑道。

“落什么地？仙女哪需要落地！南姐，你没看网上对你的扒皮吗？”

姜南当然看到了，随着杂志的热销和广受好评，这个艳压过李圣依，和戴蒙传过绯闻，具有天使和魔鬼双职称的摄影编辑，被卧虎藏龙人才辈出的网民给扒皮扒了个干净，让姜南觉得自己像只被褪毛的鸭子，等待上架开烤。

客观来说，扒皮内容大部分还是很详尽真实的，从小学到大学，内容囊括了自己的周岁照，初中的qq签名说说，高中的校服照，大学的毕业照，以及微信朋友圈，微博状态等等。还有让姜南都惊奇感叹的是，自己竟然拍摄表过这么多的照片视频。有大学时课业所，有为了赚钱兼职拍摄，有参赛拍摄的获奖照，有假期在《国家地理》实习时拍摄表的，甚至还有党政部门工作报告中的会议照片，还有扶贫工作报告照片，自己甚至还露了脸，在破旧的教室讲堂上给一群笑容可掬的孩子们上课，摄影内容也有山水自然，有珠宝酒店，有光鲜亮丽的服装模特，有一脸淳朴的乡下老翁，可谓包罗万千，涉猎很广。

姜南觉得这可能是搞刑侦的专业选手工作之余下海吊打下业余，然后这位选手可能还是个剧粉，对自己这位刚给粉丝放了饭的菩萨有些好感，所以遣词琢句颇有点偏向姜南。所谓墙倒众人推，轿大众人抬，不少人跟风爆料，最后姜南就从天使和菩萨，又变成了下凡的仙女，真命运多舛，世事无常。

“南姐，你也太低调了吧，没想到你这么厉害！18岁拍摄的Z市怀庆县云仙山旅游度假区，就登上了央视广告，Z市旅游城市家之作啊！还有还有，南姐你居然在美国赫斯特出版集团实习过，真出版界世界级大佬，你知道他是我们公司大股东吗，和我们有版权合作，我们公司几本杂志很多出圈素材都是从他们那儿拿的。”

“捕风捉影而已。”

“南姐你就别谦虚了，这可都是石锤啊！照片都有署名，你别告诉我是同名同姓。”

“云仙山的拍摄我当时只是打杂，1oo分的素材我可能贡献了1分吧，但是老师们善良，把我名字也署上去了。至于赫斯特，你也说了世界级大佬，你知道他们集团有多少人吗？我们学院几乎百分之八十都在这里实习过，厉害在我不是那百分之二十吗？”

楚然撇撇嘴，显然对姜南的解释不满，随后又说到：“过分的低调，就是龌龊的炫耀啊！南姐，夸你人品的你要不要也狡辩一下？你说之前编排你心机女，男女关系混乱的黑子打脸不？广大网友都快扒到你在娘胎里的历史了，除了毕业照这种合照，硬生生没扒出和哪个异性有啥亲密照，连qq朋友圈微博过的文字都清新脱俗，没有半点暧昧的蛛丝马迹。啧啧，厉害！这年代，能经得起细扒的真不多，连我这种从小三好学生奖状拿到手软的人，也有过怼天怼地爆粗口的愤青历史，也有过春心萌动偷暗恋小作文的历史。南姐真不愧网友叫你仙女！”

楚然见姜南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的沉默，又靠近问道：“所以，南姐，网上说你妈是《青年日报》主编，你爸是知名地产公司董事长是真的吗？真白富美小仙女下凡体验生活？”

姜南终于顶不住失笑道：“你小说看多了吧？白美我承认，至于富，你见过哪家富家千金天天挤地铁上班，买过季打折款衣服，吃饭还要跟你拼单凑满减的！再说了，你查查国内知名地产公司一百强，看看有姓姜的老板吗？”

楚然眼珠子转悠，认真思索了下，最后赞同地点点头，叹息道：“我还真查了，没有！本以为我傍上富婆了，可以少奋斗个十年八年。可惜啊！仙女下了凡也得吃饭。”说完又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南姐，听说有不少经纪公司找你想签约，连我们集团娱乐传媒部都有意向签约推你出道，你真的不考虑吗？”

仙女下凡不可怕，天雷下凡才可怕。“不考虑！”姜南斩钉截铁说完拿出手机登录微博，了条状态：普通家庭，术业有专攻，不签约，不出道，不广告，望周知勿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