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陷入了僵局。
牧宁池掐颈的手略略缩紧,大概是指骨太过强劲,男人并没有用力,可白珏的脖颈处还是传来了一股强烈的窒息感。
吓得他登时就慌了神,忙不迭地颤抖着唇瓣开口。
“牧宁池,你,把我放了,我马上就放了你的女人。一命换一命,很公平。”
“确实公平,可我们手里不止一命。”
牧侑白的声音自院落外悠悠响起,一群人不约而同地望了过去——
男孩单手取下头盔,往就近的雇佣兵手里一扔。另一只手提着白靖泽的后衣领,像拎只死狗一样把人事不省的白靖泽拖到了牧宁池脚边。
侧目见牧宁池被鲜血浸透的脸,微微一愣,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叫人。
“小,叔叔。”
男人懒洋洋地淡瞥了他一眼,轻“嗯”了声,算是听到了。
牧侑白讪讪收回视线。
他的小叔叔隐忍了整整一年,他不会和他的爸爸一样天真地以为牧宁池是因为怕了才选择躲起来。
他了解牧宁池,这个男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就绝不可能怕了跑了。
隐匿行踪是在养精蓄锐,静待时机,事实也确实如此。
而时机,此刻也到了。
现在的牧宁池就是个活阎王,特意回来夺权取命的。
只是以他现在的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秘密基地杀了白家兄弟,再救走许诺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怎么会和白司寒对峙上,还被打得浑身是伤,鲜血直流?
牧侑白想不通。
傍晚时分,他利用机车的事忽悠白靖泽把他带走,并寻了个时机把许诺诺提前给他的安眠药兑水后,强行给白靖泽灌了下去。
就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以防万一,真没想到意外还真发生了。
幸好……牧侑白在心底暗自庆幸,视线投向地上的许诺诺,就是可怜了她——
离开的时候没办法把她也一起带走,而白靖泽的手机又一直都被白司寒监管着。
为了能玩得尽兴,白靖泽直接把手机丢在了禁闭室,两人和基地彻底失了联系。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在白靖泽被他带走的几个小时里,独自留在禁闭室的许诺诺一定被白司寒严刑拷问过。
所以她的脸色才会那么苍白,气息那么微弱……像是随时都会死去。
那白司寒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牧侑白牙关紧咬,脚下的力度便不由得加重了些,踩得白靖泽整个后背都开始往下凹陷。
白司寒大喝一声。
“牧侑白,你这是要干嘛?背叛你的亲生父亲,投靠一个被家族除名的野种?”
牧侑白情绪难辨的嗤笑了声。
“白叔叔天天和牧家人打交道,难道不知道姓牧的眼里只有金钱,不顾亲情?”
“你!”
白司寒被噎得不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被牧侑白踩在脚下的宝贝儿子,权衡一番后,还是放缓了声线。
“小侄子,你听我说,你喜欢钱我可以给你,我们这场生意能赚到你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你只要把小泽放了,我就答应你,让你做二把手,你代替你爸爸,大把大把的钱都是你的。跟着牧宁池有什么出息?提着脑袋赚钱吗?”
牧侑白不以为意,“你们不也一样?”
“什么?”白司寒不解。
“我说……”牧侑白耐着性子淡漠解释道,“你们不也一样,也是提着脑袋赚钱?而且赚得越多,死得越快!我虽然年轻,但这个道理还是懂的。跟着你们活不过明天,跟着小叔叔,我还能多活几年。”
而后白司寒沉默了一秒,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没忍住侧阴阴地笑了声,才玩味儿般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