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榆翻过身不再说话,冬青默默替她扯过毯子盖好,低声说:“你气归气,罚归罚,怎么折腾都行,要是不要她,”她声音低下去,“我真不知道会生怎样的事。”
“那又关我什么事?”叶桑榆拧身回眸,泛红的眼,是血色的冷,淡漠道:“你可以退出,我不是非要和你合作。”
冬青蹲在原地,好一会都不知该说什么。
见叶桑榆转过身,背对着她,她只能起身回房照顾向非晚。
向非晚生病的状态,和叶桑榆有得一拼。
她也做了很多梦,梦里都是叶桑榆,比起叶桑榆都是骂她的,向非晚都是在道歉和认错。
最让冬青心酸的,是向非晚一直翻腾,她以为是姿势不对帮着翻身,却见向非晚趴在那,慢吞吞地往后缩,最后几乎是半爬的姿势,跪在那给叶桑榆道歉。
冬青把人放倒,向非晚又会挣扎爬起来。
一晚上,几乎都是这个姿势,时不时嘟囔几句我错了。
冬青揉揉眼睛,难受地叹口气,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黎明,冬青拔针,向非晚迷迷瞪瞪又睁开眼,眼底红血丝像是藤蔓缠绕,有点吓人。
她喃喃地叫着小叶,挣扎着要下去,冬青拦不住,只能扶着人往客厅去。
向非晚见了人,便跪在沙边,脸枕上去,不再动。
叶桑榆难得入睡,感觉腰上多了份重量,将漂浮不定的身体定在某处,她慌乱的心稳了稳,人又沉沉地入睡。
冬青实在看着心疼,试探着把向非晚抱起放到沙上。
叶桑榆感知到有点挤,往里面凑,向非晚紧贴着她,也往里面挪。
感知到熟悉的气息,叶桑榆翻身,翻进向非晚怀里,向非晚抱住,埋头蹭了蹭,两人宛如连体婴。
冬青眼里的爱情,曾经是虚幻又漂浮,宛如梦里花,水中月。
当她亲眼看见眼前这对,爱得死去活来,她又觉得爱情是魔鬼,让人类迷失自我。
她们像是在地狱里赤脚行走,哪怕烈火灼烧,粉身碎骨,深陷其中的人却无法自拔。
冬青坐在旁边,终于有工夫打瞌睡,迷迷瞪瞪地望着她们,不敢睡得太实。
早上6点2o,叶桑榆短暂地醒了一次。
她身后是一片炙热,像是有火炉在烘烤,紧绷的身体慢慢松软成棉花糖,她彻底放松下来。
两人睡得很沉,冬青每隔一段时间测体温,叶桑榆没问题,向非晚的体温忽高忽低。
医生天亮后过来了一趟,瞥见冬青的黑眼圈,跟大熊猫有的一批。
“你姐呢?”
“除了向总,没人能叫她过来。”
医生抬手看看时间,推了一把冬青,催促道:“你睡会儿,我待到下午,你再继续。”
冬青遛了狗,打包吃喝回来,她吃早饭时差点睡着。
医生给两人喂水,偶尔听见呓语,两人叽叽咕咕,各说各的。
搞笑一面也有,比如两人在睡梦中,梦话竟然对得上。
叶桑榆抓着向非晚的手,问她:“你为什么要这样?”
向非晚长长叹口气:“我没办法。”
“你怎么可以这样?”单纯质问还不够,叶桑榆往嘴里塞她的手指头,把向非晚舀得哼唧唧,直说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