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宴结束,沈廷玉与王钰之坐马车回了宫,到了宫门口,沈廷玉还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我能有个自己的府邸?”
皇帝都换了一个了,他竟然还住在皇宫里,这真是怎么听都觉得匪夷所思当然事情。
王钰之闻言弯了弯嘴角,看着沈廷玉略有些苦闷的脸道,“殿下会有的。”
尽快吧。沈廷玉心想,这日子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回宫之后,沈廷玉一头扎在床上就下不来了,但大概是睡得太早,以至于到了半夜,他又醒了,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困意之后,沈廷玉披上披风准备去散散步。
结果步没散成,因为他看到隔壁的烛火没灭,于是过去敲了敲门,“王钰之,你还没睡吗?”
屋内传来一些动静,片刻之后王钰之穿戴整齐地打开了房门,“殿下这么晚,怎么也没睡?要进来吗?”
沈廷玉进来之后嗅了嗅,笃定地说,“你喝酒了,还把酒藏起来了。藏起来干嘛?”
王钰之不意外他会发现,这屋里一股酒味儿,他闻不到才奇怪,“藏起来是担心殿下一时兴起,又要和我不醉不归。我没什么,殿下不行。”
“殿下,”王钰之垂眸坐下,“还记得百花宴的香栀吗?”
王钰之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沈廷玉。
其中故事实在老套,不过是年轻琴师进入风月场所给这些姑娘教习乐器。
而香栀就是王钰之的第一个学生。
“她那时年纪小,但悟性快,很聪明,我那时也尚且稚嫩,又爱惜她有才华,所以倾囊相授,也毫不吝啬赞美之词。”王钰之淡淡说道。
但或许就是如此,情窦初开的少女很轻易地就被王钰之笼络了少女心思。
王钰之还没发现异样的时候,雨花楼的吴妈妈先发现了,对方没对王钰之做什么,只是把香栀拉到王钰之的面前,让她跪着。
“香栀被摁着脖子跪在我面前,吴妈妈问我,若是喜欢何不赎了香栀出去,做一对快活鸳鸯?”
就连香栀都忍不住升起一丝期待。
但是王钰之拒绝了,“我很清楚这只不过是吴妈妈用来教训姑娘的手段,我并非第一次见了。”
那天之后,香栀被吴妈妈关在柴房三天,滴水未进,至于王钰之这个祸害,她也觉得不能再留下来。
三天之后,吴妈妈找香栀谈了什么王钰之不得而知,再之后,王钰之处境艰难,被掉下来的花盆砸断了胳膊。
王钰之心知肚明,打算离开雨花楼的那一天便恰好遇到了微服出宫的先帝,再之后便是沈廷玉知道的事情了。
沈廷玉想了想,“是巧合?”
王钰之一笑,“或许吧。”
若是香栀不来道歉还好,可她来了,一切就都变得令人作呕起来。
“殿下,”王钰之抬起双眸,看向沈廷玉,“殿下是钰之在这世间唯一遇见的肯无条件地帮我助我之人。”
他眼中的殿下心思纯净澄澈,从头至尾没有任何狎昵之心。
就这一点,足够他贪恋在他身边的这半分温暖。
沈廷玉拍拍他的肩膀,“好兄弟,小事,没别放在心上。”
王钰之张了张嘴,随即摇头笑了笑。
罢了,好兄弟就好兄弟吧。
皇天不负有心人。
沈廷玉最近已经感觉到了自身浓浓的割裂感,一会儿正常,一会儿神经。神经的时候还不怎么受自己的控制。
所以沈廷玉知道,他的大剧情点就要来了。
在这一段重要的剧情,也是原主作死的最后一段剧情当中,原主找到了崔郁当初侥幸逃过一劫的胞妹崔颖。
原主将崔颖秘密控制起来,以此威胁崔郁认了原主栽赃给他的贪赃枉法的罪名。
崔郁为了留下崔家这唯一幸存的血脉,主动担了罪名,被沈廷轩关入大理寺。
然而沈廷轩这么做实际上是为了保护崔郁。
与此同时,原主也察觉到了皇兄对崔郁的有意偏袒,他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决定亲自前往大理寺直接杀掉崔郁,却没成想,身边的人早被换成了沈廷轩的心腹,那人在原主动手之前阻止了他,而原主也彻底被自己的皇兄所厌弃,最终死于皇兄的手中。
大致捋了一遍剧情,沈廷玉心想,原主还真是不断地在作死的道路上走,幸好,这个大剧情之后,原主的戏份彻底结束,那么他也就可以恢复自由身了。
而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怎么在戏份结束之前先保住自己的小命。
虽然重要的剧情点无法改变,但是其中有些小细节却是可以改变的。
沈廷玉想好之后就先派人去找了崔颖。
崔颖是崔郁的胞妹,再加上崔家现在就剩下崔颖这么一棵独苗对他来说自然是格外重要。
所以保护好崔颖,至少在将来崔郁看在崔颖的面子上,也不至于想办法直接弄死他。
没过多久,沈廷玉便传来消息说找到了崔颖,当天下午,沈廷玉换了身低调些的衣服,打算先出门去见一见这个小姑娘。
“又偷懒!”鞭子毫不留情地抽在年仅十二岁的小姑娘的后背上,粗糙的衣服根本无法抵挡得过这样的鞭打立刻就裂开了一条缝隙,隐约可以看见缝隙下面复杂交错的鞭痕。
崔颖没有哭,她的十根手指已经肿大变形,指肚上都是茧子,这样的日子她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崔颖没出声,继续低头洗衣服,然而看着她的妇人还是不开心,“你轻点儿,你知道你洗的衣服有多贵重吗,要是被你洗坏了你就等着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