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間,裴寧辭驀得想到了上元節。
每逢上元佳節,他會著一身祭司白袍立於高台之上。
那些信徒會擁於台下,用欽佩的眼神仰望他們的神明,叩祈求他的賜福。
他們贊他為最高潔不可冒犯的存在,自覺連直視他的容顏都是一種冒犯。
而此時此刻,他們心中最高潔的神祇在做什麼?
他在被一個女子賞玩。
裴寧辭如此多年的修養與理智,此刻如一座搖搖欲墜的高樓。
只待她輕輕一推,這座屹立了二十一載的巍峨高樓便會在頃刻間化為廢墟。
她指尖去挑他的裡衣,蹭過他時帶著酥麻的癢意。
裴寧辭肩頭裸。露在微涼的空氣里時,他竟是有種釋然的感覺。
就像是懸於頭頂的刀,終於要落下了。
「。。。。。。殿下可想好了,當真想要臣?」
裴寧辭艱難地啟唇問她,似是最後的戒告。
他似是想抗拒,但身子卻輕顫著,並未去阻攔她手下的動作,倒像是一種變相的邀請。
李婧冉並未言語,目光在他雪白的鎖骨上徘徊一瞬,俯身在那鎖骨上吮出了個紅印。
似紅梅落霜雪。
裴寧辭隱忍地偏過頭,隨她胡鬧,喉結滾了下,繃緊下頜一字一頓道:「長公主大恩,臣沒齒難忘。有朝一日定當湧泉相報。」
威脅她?
李婧冉輕挑了下眉梢,露出一抹笑。
想來也是,他若就這麼被她折服,便不是大祭司裴寧辭了。
李婧冉勾過床邊方才綁著裴寧辭雙腕的紅綢,在指間一圈圈繞著。
她將紅綢覆上了他那雙如神明般聖潔的金眸,打了個精緻的結。
裴寧辭的眼睛被艷色紅綢覆著,露出高挺的鼻樑和被吻得瀲灩的薄唇,膚白如雪,仿佛一個包裝精美的禮品。
李婧冉滿意地端詳片刻,隨後邊抽他裡衣的衣帶,邊嫵媚又薄情地笑著應下:「湧泉相報?本宮拭目以待。」
她微俯下身,磨人的吻落在他的唇角,一路往下。
她似乎分外眷戀他冷白脖頸的那顆紅痣,輾轉著不願離開。
裴寧辭薄唇緊抿,不迎合不主動,竭力不泄出任何聲響。
耳邊是女子禮貌的要求:「祭司大人,本宮要你叫出來。」
裴寧辭身子一僵,他從唇齒間擠出幾個字:「長公主莫要欺人太甚。」
正在他想單手摘下覆目紅綢時,卻又聽李婧冉平平淡淡地提醒他道:「祭司大人覺得自己這皮囊有多金貴?憑什麼能換長公主府上下那麼多條人命?」
「況且,大祭司若是不願配合,那本宮只好另覓他法了。你知道的,本宮為達目的向來不擇手段。」
李婧冉儼然懂得如何拿捏人心,她拋下一個誘餌:「本宮所圖不過一。夜。歡。愉。若大祭司好好侍奉本宮,過了今晚,你穿上那身白袍,仍是那聖潔冷傲的祭司大人,本宮和你清清白白,毫無一絲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