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从老太太院子里出来,回到正院,大太太忙给他斟了杯茶,又吩咐丫鬟将热好的银耳莲子粥端上来。
大老爷饮了口茶,突然问她“贞姐儿呢”
大太太一愣,说“在她自个院子里,要将她叫过来吗”
大老爷摆摆手,说“不用,改日你叮嘱她几句,钰姐儿那孩子刚回京,京里头也没个相熟的手帕交,让她多跟钰姐儿走走。”
闻言,大太太怔了下,想到今日丫鬟的回话,她面色有些难看。
大老爷觑到她脸色,皱眉,问“怎么了可是贞姐儿跟钰姐儿有什么不愉快”
自个大闺女,他当然了解,贞姐儿自视甚高,性子又傲,平日里与人交往,因着这个没少得罪人。
大太太干笑两声,道“也没什么就是,贞姐儿貌似和钰姐儿有点合不来。”
“合不来”大老爷“咚”声放下茶盏,冷笑一声,“我看是她自个与人家合不来吧,都是你,将她宠成了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大太太脸色难看起来,“老爷这话可是埋怨我没好好教导贞姐儿,贞姐儿一向得老太太宠爱,我便是想管,也得先经过老太太的同意才是。”
大老爷闻言叹了口气,家里头的事,他也清楚妻子的为难,当下叹口气,道“无论如何,你好生劝劝贞姐儿,收收她那自以为是的脾气,世上又不止她一个贵女,没得在别人跟前摆谱摆威风。”
大太太不情愿地“嗯”了一声,过了会,她道“让贞姐儿跟钰姐儿走动我没意见,咱们两家毕竟关系亲近,但是常走动,那便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钰姐儿”
说到底,她也介意钰姐儿的身世,不想让她带坏了贞姐儿。
熟料,没等她说完,大老爷便又拍了下桌子,骂道“糊涂你当我为何让贞姐儿同钰姐儿亲近,除了因咱们两家亲近,更因宜修乃御前的大红人,钰姐儿是他唯一的女儿,你这时不拉近关系,将来再拉近就晚了。”
大太太被拍晕了,愣愣道“老爷这是何意”
大老爷又饮了口茶,冷静下来,道“今日收到消息,宜修很有可能被加封太子少傅。”
太子少傅大太太知道,那是负责监督教导太子的官职,她心里不可避免升起一股羡慕嫉妒,到底是帝师之家,刚回京皇上便迫不及待给他荣誉加身。
只是“咱们好歹是太子外家,便是太子少傅”
这次,又不等她说完,大老爷便冷笑一声,“咱们诚懿侯府一向不得皇上待见你又不是不知道,若不是因着太子这层关系在,皇上恐怕早就收了咱们的侯府爵位,况且即便是太子本人,同侯府亦不亲近,反而同崔府那小子走得极近。”
说到这里,他亦不可避免咬牙切齿,实在不明白为何太子不亲近外家,反而要亲近当今皇后的母家崔府。
他吸了几口气冷静下,继续道“担任帝师之职的无一不是皇上最亲近信赖之人,总之,段府那边,你小心斟酌应对,若是贞姐儿将这事给我办砸了,哼,你信不信老太太那边第一个饶不了她。”
说罢,他甩袖离开了。
大老爷走后,大太太坐在原地,脸色变换几许,许久,她吩咐,“将大小姐叫过来。”
过了会,章贞婧走了过来,“母亲唤我何事”
大太太将大老爷的嘱咐跟她说了遍,熟料,听完她立即挑眉不耐烦起来,“母亲,那段新钰不过一介庶女,还是不知怎么同人合污生下孽子的庶女,您让我交好她您确定父亲没说错”
“自然没说错,”大太太瞪她一眼,“钰姐儿虽是庶出,但段府可就她一个女儿,可比嫡女还珍贵,说点实在话,你瞧着你在老太太那边十分得宠,但你在侯府的地位又怎能比得过钰姐儿在段府的地位。”
这话的确是大实话,但正是大实话却更让她不舒服了,她坚决不愿意承认她还比不上一个身上有污渍的庶女,兀自强硬反驳“我可是出身侯府,我爹是三品大员,我表哥是当今太子。”
大太太冷静地剥掉她的臆想,“侯府又如何,过气侯府不如狗,这京城里没落的侯府还少吗你爹是三品大员不错,但不过一无实权的三品闲职,你段叔叔这次回京,升迁不可能下于三品,至于你太子表哥,哼哼,太子如今都不亲近侯府,又如何算得上你的依靠。”
见女儿被她说的话气得脸色黑,眼里升起腾腾怒火,她心里一叹,道“贞姐儿,你还想嫁给你太子表哥吗母亲刚从你父亲那边得到消息,你段叔叔这次很可能加职太子少傅。”
“你自己,掂量着办。”
隔日,宫里圣旨下,授段修瀚为通政使,加封太子少傅。
过后,段夫人准备带着段新钰去宫里谢恩。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