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令者,斩!"
"失期者,斩!"
"擅退者,斩!"
"妖言者,斩!"
"聚议者,斩!"
………
一连说了十几个斩,整个都司衙门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杀气。
蓝玉轻轻一挥手,站立于阶下的将领、官员,全都无声无息退了出去。
蓝玉唰地扯掉沙盘上盖着的红布,拔出腰中佩剑,指着沙盘上的山山水水、关隘、谷地,作具体的战领部署。
晋王怎么打,燕王怎么打,宁王怎么打,行军路线如何,某时某刻必须到达某指定地点,必须坚守到何时,交代得清楚、明白、妥帖。
然后依次传唤门外诸将。
蓝玉就像一架精密的战争机器,所有战争的预演、走向、细节无不刻在他的脑子之中。
朱允熥站在朱标身后,只觉得眼花缭乱。
真实的战争是那样的鲜活,那样的变幻莫测。
历史对于战争的记载却过于简洁过于平淡,成千上万人的生死,寥寥数笔就带过了。
作完作战部署,蓝玉淡淡说道:"晋王、燕王、宁王请回吧。七月十九日卯时一刻统一行动。"
朱棡、朱棣、朱权起身走了。
王弼、孙恪也各办各的差事去了。
朱允熥说道:"大将军,我也要上前线。"
蓝玉:"不行。"
朱允熥:"为什么?"
蓝玉:"没有为什么,这是军令。"
说着,大踏步走了出去。
第二天,朱允熥又去都司衙门找蓝玉,被守门的校尉挡在了门外:"大将军有令,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孤也是闲杂人等吗?"
"是!"
"那你将这匹雪龙马和这身软甲交给大将军。"
"太孙恕罪,卑职不敢!"
朱允熥十分恼怒,却又无可奈何,百无聊赖在门外等了三四刻钟,才看见王弼从里面走出来,忙迎过去道:
"王副将军,你替孤将这匹雪龙马和这件软甲交给大将军。"
王弼道:"殿下恕罪,微臣还有公务在身,恕不能从命。"
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卧槽!
这也太牛逼了!
你这是把皇太孙当空气吗?
朱允熥的牛脾气上来了,一直等到天快黑了,才看见蓝玉负手走了出来。
他走过去,笑道:"蓝大将军,见你一面好难啊!"
"何事?"
"我把雪龙马给你骑,还有这件软甲,是爷爷给我的,你也穿上。"
蓝玉说声:"好!"
朱允熥又从怀中掏出一大袋抗生素,说道:"战场上难免受到创伤,如果溃烂不止,就把这药送水吞服了,一日三次,一次一小包。切记!"
蓝玉接了过去,头也不回就走了。
朱允熥接连几天都没有见到蓝玉,问朱标道:"舅姥爷呢?是不是已经带兵出去了?"
朱标冷着脸说道:"军事机密,不是你该打听的。好好在四叔府里待着,别给我惹是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