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難道會允許她胡來?」
「太后……」她最終的目的是守住兒子的王位,至於這個目的由誰來完成,那些並不重要——尤其像她已經成了背叛者,恐怕死不足惜,「你害怕?」笑笑,低頭撫一下肚子,「放心,有了他——沒人捨得殺咱們,只要那個人不死——」曹彧不死,她們還有用,玉婆即使是滿心想殺,也下不了這個手,所以才會急著過來看她是不是真得有了孩子——
「也不知道瑤君姐怎麼樣了……」芙蕖喃喃道,要是玉姑姑真得早有打算篡位,恐怕大人的親信都不會有好結果,「將軍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他一定不會不管她們的,除了他,她們再沒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聽著她的喃喃自問,櫻或咽下口中的梅子——眼下的情勢恐怕他自身都難保……
這大概就是天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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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漫長的等待,這就是依靠別人的壞處,永遠只能漫無目的的等。
「將軍夫人要是有半點差池,就算你們有兩個腦袋,恐怕也不夠砍——」芙蕖昂挺胸,頤指氣使——對這些人,低聲下氣只會更受欺負,「還不快去找大夫!出了事,太后也饒不了你們。」
兩個內侍相互交換一個眼神——玉大人交代過:太后要活的。的確不能折騰出人命來,只是這丫頭太沒眼色,失了勢還敢這麼囂張——
其中一個內侍淡道:「什麼將軍夫人,人曹家認不認還不知道,跑這兒囂張來了!」
芙蕖暗暗咬唇,不能示弱,她了解這些人的秉性,一旦示弱,便會蹬鼻子上臉,「你們盡可以去問問曹彧,看他要不要這個孩子。」
「平成大敗,秦川軍全軍覆沒,他曹彧腦袋搬不搬家還不知道,我看他們秦侯府現在蹦躂不起來了,早晚是個死。」另一個內侍冷笑道。
「……」芙蕖無言以對,她並不知道外面的局勢。
「是誰說秦侯府早晚要死?」一聲低啞的反問自暗處傳來——
嚇得兩名內侍倉促回頭——
四五個人影從暗處漸漸走近宮燈的光暈之內——
芙蕖先認出的是鬍子的身影,眼淚差點衝出來——他們終於是來了,再不來可真要出人命了——
「將軍。」芙蕖向鬍子身旁的人微微屈膝,連帶喊一聲他身後的玉婆,「姑姑——」
「剛才是誰說秦侯府早晚要死?」問話的是曹重,就站在曹彧左側。
兩名內侍嚇得低頭跪到地上,不敢應聲——
見這情形,玉婆開口對兩名內侍道:「出言不遜,掌嘴三十,打完了再起身。」轉頭對曹彧和曹重道:「兩位侯爺,人就在西苑,讓芙蕖帶路吧,奴婢教訓一下這兩個不懂事的奴才。」
曹彧並沒有過多理會這個玉婆,自跟隨芙蕖往西苑去,倒是曹重頗有閒心留下來看她怎麼教訓這兩個奴才——
伴隨著兩名內侍啪啪的掌嘴聲,芙蕖推開西苑的大門——
「這幾日天氣轉涼,大人著了些風寒,本想找大夫來看看,那些人總是推三阻四——」如今好了,將軍來了,回到秦川就不怕再受這些罪了。
正說著話,恰巧碰上孟娥端著臉盆從屋裡出來,見到是曹彧,難免有些激動,「二哥——」快三個月了,只聽說平成大敗,一直擔心他的安危,終於是見到真人了。
「……」曹彧點個頭,算作打招呼,抬腿便邁進了門檻——他急著見的人在屋裡。
孟娥悄悄掩去眼中的尷尬,把臉盆放到門旁——
「去收拾一下。」鬍子對孟娥低道。
芙蕖一聽這話,心臟瞬間跳到了嗓子眼——他們真是來接她們的!
內室這廂——
因聽見外屋的動靜,櫻或緩緩撐坐起身——與進屋的人恰好視線相撞——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這人的命真是大……
曹彧已經快忘記有多久沒看到她了,只記得上次見面時剛得知自己將做父親,想不到再見時,她已經是大腹便便……讓他有些不敢靠近,怕靠會不小心弄壞什麼……
一個床上,一個床下,兩人就這麼靜靜對視著,直到其中一方開口——
「來做什麼?」她問。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過來,明知帶不走她,卻非要過來。
因他的靜默,笑意漸漸從她的嘴角垮下,知道他不可能帶她們走,在看到他的剎那,卻仍抱著一滴滴希冀,何苦來哉——何苦再見這一面——
又是冗長的靜默,只是少了剛才的那抹喜悅……
她極討厭這種靜默,不管母親、胞姐,還是他,似乎都喜歡用這種方式來回答她——他們都為難,都有苦衷,都不得不拋棄她,既然如此,又何必再來見她,放她一個人自生自滅不就行了麼?既然都決定了要拋棄,就該走的決絕,難不成還希望她能笑著原諒他們不成?真可笑,她為什麼要原諒他們……
輕輕倚到靠枕上,不再作聲……
她不會原諒任何人,也不會讓任何人原諒,這就是支撐她活到今天的信條——
整整一夜,他在她的床前整整坐了一夜,什麼交談都沒有……
直到他不得不離開時,她倏然勾住了他的衣擺——隨即苦笑,太像了,這場景跟當年母親離開時如出一轍,她也是這麼不由自主地拽住了母親的衣襟,不願她離開,結果……沒有結果——手指倏然鬆開,有些厭惡自己這下意識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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