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鸟叫声,唧唧咋咋的传来。
小婷收拾好自己从下人房里出来准备服侍霍以然起床,进了屋子才发现霍以然早就坐在桌子后面了,一旁的蜡烛早已燃灭,烛台上还留着蜡烛燃烧的痕迹。
霍以然身着亵衣披散着头发一边翻书一边往纸上写着什么。
小婷蹭过去一看,上面写着的全是食材,还写着日期。
“小姐您终于知道补身体了。”
霍以然写完最后一个字,把纸张拿起来吹干递给小婷道“找人送到厨房去,告诉他们这个月就按照这纸上写着的东西给二房准备膳食,直到二房的身子好了为止。”
昨日给二房送的汤需长时间饮用才会有效果,可是平白无故的把汤送过去陈氏会起疑心只有把汤做得难喝一些她才会以为是自己沉不住气,毫无戒心的喝下去。等到她被马踩踏的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她的身体也就毁得差不多了。这可是之前才在洗冤录上看到的法子呢,好的食材可以补身子,同样也可以毁身子。
原本二房只要好好的待在离霍府远的地方,等着她把家产一步一步收回来饶了他们也未尝不可能,只是既然人家这么上赶子找死,她也不好意思不送他们一程。
“您这样做二房会蹬鼻子上脸的。”小婷惊讶,这几天又是给二房送汤又是给霍以琴立威的,照二房的性子非趾高气扬不可。
霍以然淡淡地说道“要的就是他们这样。
”
见小婷一脸不解的样子,霍以然轻声笑了起来“不懂了。我给你讲个故事。”
小婷洗耳恭听。
“从前有一个大户人家取了一个门当户对的主母,进门之后相夫教子三从四德每日里和丈夫夫妻恩爱举案齐眉,有一次丈夫要出远门做生意,离开一段时间,你猜怎么着?”
“丈夫深夜寂寞孤枕难眠鬼迷心窍了?”话本子里都是这样写的,丈夫在外面又遇见了一个女子,蓦然间发现那女子才是他的真爱,纳回了府里做了小妾。
霍以然点点头道“不错,。因为一去几年,连孩子都生了下来,为了写进宗谱,丈夫便跟主母坦白,并把孩子带到了跟前。”
“后来呢?”
“后来,”霍以然走到窗户边继续说道“主母不动声色地接受了,孩子落在她的名下,吃穿用度无一不比她亲生的好。他要什么便给什么,宠溺得无以复加。等孩子渐渐长大,却连尊敬父母的道理也不知道……”
“妻子为什么要那样做啊?要是我我才不管呢。”
“后来,那孩子死了,”霍以然转身看着小婷道“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
小婷摇摇头道“不知道。”
“蠢死的。”见小婷还不懂,霍以然只能解释的更加清楚些“主母对待那孩子的方式便是溺爱,他要什么给什么,却从来不教他为人处世之道。他却偏偏以为主母不敢对他不好,怕落了坏名声,骄奢淫逸,也不上
进。可后来呢?”
“后来他一手了结了自己却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您是把霍以琴当作了那个孩子。”小婷脑袋里灵光一闪,这个故事好像是在影射二房。
“要叫她表小姐,我们这边不能出什么错,”霍以然瞥了小婷一眼看向窗子外面“哪怕是一母同胞,父亲对二房的情意也不会维持太久。”
霍以然这番话分明是在暗中告诉小婷,她现在对二房好并不是因为二老爷和大将军的亲戚关系,她的目的不过是想看看二房还能怎么把自己往死里作,而她现在做的就是不动声色地推波助澜火上浇油。
要是二房不知好歹的话,怕是就和故事里的那个孩子一样了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想到这里小婷才发现自家小姐这是真的变了只是这变化是她乐于看见的。
小厮在院外禀报,“小姐,四皇子来访。”
这个时间点父亲又不再府里,他来做什么,想到这里霍以然冲着小婷道“让府里人去回了四皇子,此刻父亲不在府里若是公事就去五城兵马司衙门寻找父亲去吧,若是私事就请他日落之后再来吧。”
不一会儿小婷就带着回话回来了“小姐,四皇子是来见女眷的。”
“女眷,”霍以然把簪子放回梳妆盒里面,回头看去“是来见二房的。”
小婷点点头。
“这可真是稀奇了,”霍以然摇摇头“还没见过侍卫犯了错,皇子来赔罪的呢,
二房那边知道么?”
“还不知道,小姐没下令下人们不敢自作主张。”
“去遣人知会一声吧,人家是来赔罪的哪能不让人家看到受害者而且皇子上门不敢随意回绝。”
还有一个理由霍以然没有说出来,四皇子的手下怎么会和二房那边扯上关系,要是四皇子和霍以琴私相授受了,这件事情可就不太好办了。
“我也得过去,给我收拾收拾吧。”这样可不能去见皇子,再怎么也得重视一点不能让人抓了把柄。
小婷的一身手艺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平常霍以然总不让她好好收拾她的妆容,这次她可得好好卖力让她知道她的手艺可是很好的。
霍以然只见小婷把那些她知道名字的不知道名字的东西一层一层往自己脸上抹着,每抹一件还告诉她这件东西叫做什么名字,对于霍以然来说这些东西远没有那么麻烦它们都有一个统称的名字,胭脂水粉。
小婷兴致勃勃,霍以然如坐针毡,终于在小婷把她画成猴屁股之前出口阻止道“好了就这样吧。”
“小姐,你要相信我,我会把你打扮的很漂亮的绝对会甩表小姐很远很远。”小婷一手拿着陶瓷盒子一手拿着小刷子委屈的看着霍以然。
“这样就很好了。”
这个国家的女人们总是喜欢把自己打扮的就和猴屁股一样,这一点即使她从活了一世也欣赏不了,唯一不同的是前世被大家闺秀虚名禁锢住的霍
以然必须得打扮成那样,而现在那些虚名她早已不在乎了活得舒服最重要。